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咽喉才能嚥下。司馬逸看著,不禁也皺起了眉。
一碗藥吃完竟用了大半個時辰。靳白當過司馬逸三年陪讀,又比他大幾歲,對他不像穆嚴那麼多規矩。況且在李章的事上他對司馬逸的處置頗有微詞,也就略施一禮後就跟在收拾東西離開的何青身後也走了,沒有半分細說病情的意思。司馬逸知道他的脾氣,也不見怪,只是坐在桌邊慢慢地喝茶。穆嚴見司馬逸沒有離開的意思,便也陪著坐在一旁。
李章安穩了不到一刻,就難受地掀了被子。穆嚴過去給他蓋好,壓住被角不讓他再掀。李章的臉瘦得小小的,烏髮散在枕間,不停晃著想從穆嚴的壓制中掙脫,掙得動靜大了又開始搜心刮肚地咳。穆嚴看得難受,絞了新的冷水巾子換下他額頭已被蒸熱的,李章終於安定了一些,卻細細地叫了聲“娘”。
這一聲叫出穆嚴尷尬地停了手,司馬逸也定定地止了喝茶的動作。
良久,司馬逸輕輕地說:“就按靳白的意思吧。只是……”
司馬逸沒有把話說完。他記起李章初進府時的哭求。想起來,他確實再也不曾那般哭求過自己。
穆嚴親自去李府,很客氣地告訴李奉之,李章在王府侍衛營非常優秀,這次護衛王爺受傷落了病,王爺念他年紀小,病中嬌弱,故而想請顧姨太太前去照顧一二。李奉之非常意外,亦有些受寵若驚,連聲答應著,當天就讓顧紋收拾好帶著個老媽子去了王府。
穆嚴在王府外院替他們收拾了兩間屋子,顧紋看見李章病骨支離的樣子,眼淚就再也忍不住。她其實早就知道了李章的事,不想李章為自己擔憂才每次都假裝不知道。她這個兒子太懂事,四、五歲就知道護著孃親,她怕自己護不住,才硬要他學會委曲求全,結果還是護不住……
顧紋忍聲吞泣,見李章將將醒來,連忙起身洗臉補妝,待李章睜眼時,正看見孃親溫藹地笑著,滿臉慈愛。他驚疑在夢中,不敢信地閉眼再睜開,顧紋已經絞來溫熱的手巾,替他擦起臉來。
“娘……”李章的聲音啞啞地哽住。想娘。又怕見娘。滿心的委屈沒法對娘說,連眼淚都不敢流。
顧紋藉著擦手低頭掩去眼角的淚,笑著對李章說:“王爺說你病了,想娘,就讓娘過來照顧你幾天。娘還不知道,原來我的章兒已經是男子漢了,能護衛王爺了……”她到底再忍不住,摸著李章瘦得尖尖的臉頰落下淚來。
李章急忙握住孃親的手,說:“只是受了點寒,不妨事的。靳大人醫術好,很快就能起來了。”
正說著,靳白帶著何青過來,進門後對著顧紋深深一揖。顧紋連忙起身回禮。
李章輕聲介紹道:“娘,這位就是靳大人。”
顧紋聞言再次深深福了一禮。
靳白再回禮,然後噗哧笑道:“姨太太請坐罷,我們總不能一直這麼禮來禮去吧?”
顧紋不好意思地笑道:“妾身多謝大人醫治之德,無以為報,只能多福幾福了。”
靳白笑著看向李章,見他暗沉了數日的臉色果然開朗了許多,滿意地點頭:“果然心病需用心藥。姨太太您才是李公子的良醫啊!”
顧紋不明白,側身去看李章。李章垂著眼簾細聲道:“過年……,想娘了。”
短短几個字,含了多少痛和委屈,只有李章自己才知道。靳白亦是暗歎。只有顧紋不明就裡,不好意思地對靳白說:“這孩子從小嬌弱,讓大人見笑了。”
靳白正色道:“姨太太過謙了。李公子雖見文弱,心志卻堅,非是尋常人可比的。”
顧紋的眼睛亮了起來,頓時一掃哀慼的柔弱之態,顯出幾分英爽來,看得靳白暗暗稱妙,才知道李章內裡的驕傲和英氣,原來自有出處。
顧紋又對靳白福了一禮,斂眉相托道:“李章性子過於倔強,妾身深知過剛易折,奈何本性如此,不是說改就真能改的。王府不比小家,更容不得任性恣意,妾身斗膽,還請大人能多提點一二,妾身感激不盡!”
靳白聞言亦正色回禮,卻笑說李章雖倔,卻自有福緣,讓顧紋不必太牽掛,日後自能看到李章出人頭地的一天。
顧紋至此真正放下心來。
第11章 無路可退
李章自從見到孃親,傷病就一日日地好了起來。他見孃親已然知道自己在王府的真相,雖覺得愧疚,卻不再惶恐,母子閒談時像往日一樣把在侍衛營的事一一說來,只是不說捱打受刑的事,也絕口不提司馬逸。
顧紋在李府聽多了辱罵李章的話,心中雖是難過,卻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