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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硬生生逼退眼中溼意,取了杯水,自藥箱中拿出一顆紅色藥丸捏碎,溶在杯中;卻發現鐵焰牙關緊咬,竟是無法吞嚥,湯藥不進了。
她於是將水含在口中,一手捏著他的下顎,強迫他張開嘴,一手輕輕捏住他的鼻子,俯身一點一點的哺入他的嘴裡,接著鬆開捏著他下顎的手,放在他的喉間,微運混元功力,輕輕順撫,助他吞嚥。就這樣一口一口,哺餵的一滴不剩哺餵,他的唇冰冷的令她心痛。
大元丹,她自己提煉的大補丹藥,只要還有一口氣,服了便可延命三日。
轉身來到外間。
“我需要大量的血、乾淨的布巾、棉花球,大量的溫水和烈酒。“媚對谷東道,接著交待谷東與谷北如何檢驗血型,如何取血,又給了二人相應的裝置,簡述了使用方法。
她徑自轉回內間,將醫箱中的手術刀、鑷子、剪刀鉗、輸血囊管、針線、自制酒精爐等一一擺好,有些是她早已制好的,手術刀卻是在混元宮時,要他們替她打製而成,大小不等,極為鋒利;自己穿上白色衣袍,袖口紮緊。
準備妥當後,她坐在床邊,拉過鐵焰的右手,伸展他緊握的手指,輕輕摩裟了幾下他掌心中深深的指痕,將自己的小手平貼至他的掌上,閉目默運混元功,替他疏導血脈。他已失血過多,且血脈閉塞,根本撐不過手術,她的混元功乃這世間至陽至剛的功力,剛好是他體內寒症的剋星。
反覆運功幾個周天,聽得外間關門之聲,媚收功,回身,剛好谷西進來,接過裝了血的囊袋,接上囊管,滴了滴血,再次驗了血型,確認無誤後,把囊袋掛起,針頭插入他手腕靜脈。
又用水溶了自制的麻醉丸,灌了鐵焰喝下。帶上口罩、手套,又拿出一個麻醉丸捏碎,撒在他胸口的斷箭周圍。
將有洞的白布蓋在鐵焰身上,只露處胸前的傷口,示意谷西喚了谷東一起進來,讓二人也穿上白袍,戴上口罩、手套,交待一些簡單的事宜。
谷東剛進來便一愣,之後沉默的穿戴整齊,站在她身邊。
媚注視著透著紅色的囊管,心中默默計時。估計麻醉已起作用,拿起手術刀,劃開他的胸膛……取出斷箭……颳去腐肉……酒精消毒……縫合……上藥……
自始自終,媚小臉緊繃,神情肅穆,眉頭微蹙,整個人隱隱散發著一種不容親近的凌厲。
期間,谷西跪在床的裡側,不停的用剪刀鉗夾著棉球沾著傷口旁的血;谷東替她擦汗,遞換工具。二人不停地打量著媚,眼中從驚奇到詫異到……欽佩到……誠服。
本失望於這個小宮主的為人,言辭輕浮,舉止輕佻,貪圖享樂,胸無大志;結果在宮裡的短短三個月,就不知破了多少宮規,卻也改善了宮裡眾人的生活;可一路趕來襄陽的路上讓他們對這位小宮主刮目相看,十五天的馬不停蹄,他們都有些受不了,可她除了形容憔悴,沒吭一聲;入了城,聽了流言,明明眼中焦慮不安卻還鎮定的做好進太守府的萬全準備;還有這無與倫比的醫術,在在讓她們心悅誠服,誓死效忠。
媚自然不知道身邊二人的心思,她的全副心神都在眼前這個人身上,她小心翼翼,時時警惕,不敢出一點差錯,不停的努力放鬆自己,時時刻刻留意著他的呼吸和脈動。即使在現代醫療裝置齊全的情況下,這樣的手術也極為兇險,更何況現在的條件簡陋的不能再簡陋了。
現在的她只能相信自己,相信他。信自己的技術,他的意志。
接下來是大腿,剪開白布,露處大腿上的血洞,媚看得瞳孔微縮,要不是她機緣巧合的拿到天下密藥“去腐生肌斷續膏“,她無法想象如何面對眼前的景象。
換上新手套……處理乾淨傷口……上藥……縫合……包紮……
左手掌上的傷按同一程式處理妥當,用光了所有的“去腐生肌斷續膏“。
交待谷東和谷西收拾好東西,讓谷東到外間侯著,谷西打來溫水,媚細細清理乾淨他身上的每一道傷口,重新抹上自己配製的金創藥,不禁效果比一般的金創藥好,還可以淡化疤痕。一番清理下來,媚的心緊緊的絞痛著,他的身上除了新傷,還有大大小小,數不清的舊傷疤。
若非身經百戰、歷經風霜,怎會落得一身傷痛;馳名北疆的戰神之稱,便是用這一身的傷,滿身的病痛換來的,而他還是個男子,這世間被視為草芥,最弱勢的男子。
她以他為傲,忠心欽佩;她為他心痛,徹骨難當。
清理妥當後,媚重新換上一包血囊袋,拿出針管,將她研製出的僅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