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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病了。”
“我病了。”胖子高聲說道。
南風一聽再度皺眉,胖子聲音響亮,哪有半點兒病態,他的意思是讓胖子說他病了,不過也罷,胖子沒說‘我兄弟說他病了’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不管怎樣,說自己病了而不換房,在對方聽來都有點露怯的意思,先前說話那人雖然不滿,卻也沒有執意換房。
那人先前可能扔了銀錢與那夥計,不曾換得房間,夥計不敢領賞,可能想要退錢,那人說了句賞你了,然後與另外一人去了正房,而天德子則去了東面廂房。
這處客棧只有三間正房,先前說話那人住了中間,與南風和胖子所在房間只有一牆之隔。
南風知道紫氣真人的厲害,他們耳清目明,就算二人聲音再小,他們自隔壁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說話不成,不說話也不成,若是一點聲音也沒有,那人也會起疑。
南風衝胖子做了個手勢,示意他繼續吃飯。
胖子看不懂口型,卻能看懂他的手勢,便悶頭吃喝。
隔壁的道人很可能就是殺掉隋鴻昌的那人,此人無疑是天鳴子一夥的,若是被他發現,行蹤就會洩露。但己方的天德子就在東廂第一間,出門就到,胖子吃喝的時候,南風一直在猶豫是儘早離開還是尋找機會給天德子報信。
半柱香之後,隔壁傳來了開門的聲音,隨即就是西側正房的敲門聲,“師兄,是我。”
開門聲,關門聲。
機會難得,南風翻身坐起,湊到胖子耳畔,“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回。”
胖子點頭答應,南風下地,他沒穿自己的鞋子,而是穿了胖子的鞋,這般是為了改變自己的腳步聲。
南風開門而出,向東走了幾步,他沒有去門前敲門,而是自正房和廂房的拐角處停了下來,脫了褲子撒尿,與此同時彎曲手指,輕叩廂房外牆。
手指敲叩牆壁發出的聲音很小,但天德子是何許人也,聽到聲音,心中存疑就開門檢視究竟。
天德子可以夜間視物,開門之後立刻看到了牆角的南風,心中大驚卻只是眉頭微皺,急切的思慮之後手指東南,“茅房就在那裡,為何自牆角便溺?”
南風是童子之身,撒尿之時想停就停,聽得天德子言語,立刻心領神會,提上褲子去了茅房。
剛剛走進茅房,天德子就跟了進來,“我已結氣為障,但說無妨。”
時間緊迫,南風也無有廢話,力求簡略,講述前事。
天德子聽完久久不語,南風心中焦急,直盯著天德子等他說話,這處茅房是眾人共用,隨時可能有人進來。
良久過後,天德子嘆氣搖頭,“事已至此,迴天無力,你當還俗入世,尋處安身,忘掉那些你不該知曉的經文,莫要再去梁國,更不要再去宛陵。”
南風沒想到天德子會說出這番言語,不由得愣住了。
天德子再度搖頭,轉身離開,回房去了。
南風茫然回房,重新躺倒。
“你自首去啦?”胖子低聲問道。
南風挑眉側目,胖子見他神情嚴肅,知道事情很是嚴重,便不敢多問,將碗筷移走,吹燈躺下。
細想過後,南風很快明白了天德子為何如此交代,此前眾人之所以輔佐他,只是因為他知曉太玄真經,而今他已經把太玄真經交了出去,太玄真經既被對方所得,他再怎麼修行,也不可能戰勝對手了。
天德子不知道的是他身上還有兩塊天書龜甲,若是知道,怕是會有另外一番交代。
他曾經將天書之事告知了天啟子,但天啟子並沒有將此事告知天德子等人。他此時想的是該不該將天書之事告知天德子,但思慮過後打消了這個念頭,而今天德子等人已經對他失去了信心,不再幫助輔佐。此舉對雙方皆有利處,天德子等人不用再為他以身涉險,而他也不會再被敵人視為威脅。
由於隔壁住著紫氣高手,南風這一夜熬的極為辛苦,胖子上半夜還硬撐著睜眼陪他,但不能說話總是無聊,下半夜撐不住睡了過去。
四更天,天德子起身,前往正房敲門,“師弟,此番追兇耗時不短,當早赴玉清。”
住在正房的二人隨後起身,與天德子離開了客棧。
三人走後,南風如釋重負,終於睡去。
辰時起身,二人再度上路,胖子追問昨夜之事,南風隨口敷衍,胖子半信半疑。
中午時分,前方出現了岔道,南風拐上了右側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