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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忍著不回頭已經是南風耐性的極限了,察覺到那東西在舔他的傷口,南風哪裡還穩得住,尖叫著跳了起來,衝出兩步之後驚恐回頭,他先前猜的沒錯,身後真有一條狼。
這是一條灰毛老狼,個頭不小,此時正弓背齜牙,想要撲上來。
危急關頭,南風的憤怒戰勝了恐懼,揮舞著手中的棍子衝向灰狼,“我日你老孃!”
那灰狼貌似沒想到南風敢衝上來打它,愣神過後方才扭身右躥,躲開了南風的棍子。
南風一擊不中,叫罵著追打,“***敢嚇唬我,***敢嚇唬我!”
那灰狼見他氣急發瘋,心生退意,離開河岸,向樹林深處跑去。
南風不解氣,高喊著在後面追趕,那灰狼跑的很快,他追不上,便撿了石頭扔它,一直攆到那灰狼不見了蹤影南風才停了下來,轉身跑回河邊帶了乾糧向西急行。
行走之時南風頻頻回望,先前那條灰狼應該是聞到了血液的氣味才跑過來想要攻擊他,不能在樹林裡待,得趕緊回到大路上。
走了沒多遠,南風發現那條灰狼又回來了,遠遠的在後面吊著。
此時前往大路還要翻過一座山頭,在回到大路之前,這條灰狼隨時都有可能衝過來咬他,南風沒有加速奔跑,而是壯著膽子轉身衝向了那條灰狼,揮舞著棒子高聲叫罵,再度將那灰狼攆走。
這次那條灰狼沒有再回來,南風翻過山頭兒,衝著山下的大路狂奔而去。
等到回到大路,南風的衣服已被冷汗浸透,自路邊坐了很久方才回過神來,撐膝起身,拄著打狗棍向南行走。
大路上有不少行人,所談論的多是北面發生的事情,但他們多為樵夫農人,不知其詳,只是驚訝疑惑。
南風本來就是叫花子,對他來說此番並不是喬裝改扮,而是做回了老本行,不需要任何刻意的偽裝也沒人懷疑他不是叫花子。
沒有了車馬,走的就慢了,下午未時,前方出現了鎮子,擔心天黑之前趕不到下一處村鎮,南風就留在了鎮上。
這種小鎮不比長安,這裡的乞丐並沒有幫派,日落之前南風自鎮上轉了一圈兒,沒找到破屋棲身,入更之後只能自一處大戶人家的門樓下坐了下來。
冬日的夜晚異常寒冷,南風凍的難以入睡,他開始懷念長安,懷念自己安身的破廟,懷念那些曾經與他一起住在破廟的兄弟姐妹。
黎明時分,氣溫有所回升,南風終於睡著了,但沒睡多久就被開門的主人踢醒並攆走了。
南風迷迷糊糊的上了路,周圍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陌生的,他不認識人也不認識路,只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是宛陵太清山,要去宛陵就得先去南國,要去南國就得一直往南走。
路上有車馬也有行人,但車馬不會載他,行人不會理他,有生以來他第二次感受到了強烈的孤獨,第一次是看廟的大爺死後他獨居破廟的那段時間。
別人不理他,南風也不理人,只是低頭趕路,與此同時自心中一遍遍的默唸九部經文。
路上遇到破屋他都會進去看看,天太冷了,每天晚上都凍得睡不著,他需要鋪蓋。
但凡能用的被褥,誰會輕易丟棄,找尋了幾日,南風只找到一床破舊的草簾和一床黃被,黃被是有錢人家入殮死人用的,也不知誰挖了墳,將這被子丟棄在了野外。
被子上有股腐臭氣味,怎麼曬也不散,但南風顧不得那麼許多,蓋著它晚上至少能夠睡著。
眨眼就是半月,這半個月南風很少說話,說的最多的一句就是,“請問南面的鎮子離這兒有多遠?”
天氣越來越冷,連日大雪,南風染了風寒,起初是咳嗽,後來病情加重,發起了高燒。
高燒令他體虛無力,渾身關節疼痛,走不得路,只能蜷縮在一處陌生鎮子的破屋裡。
破屋無窗,寒風帶雪,南風受不住冷,想要生火卻無處尋找柴草,柴草在野外比較容易尋得,在鎮子上很難獲取。
這些天他一直省吃儉用,但那包乾糧還是快吃完了,而今只剩下一個凍硬了的餅子,持續的高燒令他牙關疼痛,啃咬不動。
南風實在熬不住了,勉力起身,來到了鎮上的客棧,夥計見他到來,嫌他汙穢,呼喝驅趕。
“我有錢,咳咳咳咳……我要住店。”南風伸出手,掌心是一粒金豆子。
夥計接過金豆子,疑惑的打量著南風。
這時店內有人召喚夥計,夥計轉身去忙,南風抱臂走了進來。
“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