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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我們范家承擔一切費用。";
年齡尚輕的範鈴雨一字一句地背出法令條文,名字叫做王五計程車兵將金幣塞進樵夫手中,不容拒絕。
";多謝,多謝大小姐,多謝範老爺……";
樵夫千恩萬謝地退了下去,人群當中喝彩聲,鼓掌聲久久不絕。
這一切,仇無衣卻彷彿什麼都沒看見,依然深陷在黑暗當中,也不拭去淚水,張大嘴巴笑著。
這種孤寂感,只有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才體會過。
全部都是陌生的,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花草樹木,陌生的人群……
好像一切都是虛假的,只要眨眨眼皮,就會像夢醒一樣全部消失。
寒冷,孤獨,不信任,疏離,自卑,自我放逐……無數複雜的感情佔據了仇無衣的思維,令大腦變得混亂不已。
";這個人是怎麼回事?";
範鈴雨看都不想看仇無衣一眼,回首問道。
";大小姐,這個瘋子也不是主動出手傷人,只是意外而已,也不知道他是哪來的,屬下認為把他趕出去就算了。";
王五謹慎地回答道。
";不妥,這個人……實力非常的強,這樣做反而危險,你們退下,讓我先試試。";
聽到王五的話,範鈴雨搖頭否決道,她覺得這個陌生人雖然行為荒唐瘋癲,但身為武者的實力還在,說不定就會出手傷人。
";可是……";
";沒關係,這裡可能只有我能和他過上幾招,你們先去疏散人群,萬一他再發起瘋就不好了。";
範鈴雨第一次如此認真地打量著披風纏身的仇無衣,越是細看,就越覺得此人力量不能小覷,心中也更加好奇。
這種程度的武者隨便去哪個城都足以創下一番事業,到底經歷了什麼事才變成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那破披風還有一種奇怪的力量,難道是天衣?不過看起來等級很低的樣子。
在她的心中,一股想與強者交戰的鬥志燃燒了起來。
戰鬥,變強,是她唯一的信條。
士兵們做事幹淨利落,很快就疏散了人群,圍觀者也很配合地三五成群散開,甚至周圍的店鋪都關上了門。
仇無衣木然地沉默著,腦中流過從前與範鈴雨的點滴記憶。
最開始,小小的她只是一種累贅而已,或者說打發無聊時間的道具,畢竟對於思想成熟的仇無衣來說小孩子是很討厭的生物。
不過相處的日子多了,仇無衣漸漸發現小孩子的單純,善良與天真是成年人無法企及的,隨著與父親的隔閡融解,恢復了感情的他也對範鈴雨有了一種對待親妹妹的意識。
同樣,四五歲時候的範鈴雨也學會了哭著訴求範城主把";衣哥哥";當做生日禮物送給自己。
這樣的關係持續到範鈴雨開始習武為止,二人之間變成了打來打去的關係。
即使兩年前締結了婚約,像尋常戀人般約會玩耍的經歷也遠遠少於相互打架的經歷,範鈴雨對於挑戰強者這種事情有著一種天生的渴望,城內能與她平等過招的也只有一個人。
但……那些日子真的很快樂。
";你叫什麼名字?";
範鈴雨的話音打斷了仇無衣的回憶。
";仇無衣……算了……知道又有什麼用呢,忘了吧。";
仇無衣悽然應道,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揚起了頭。
二人的目光瞬間交結在一處。
範鈴雨看到仇無衣的瞳孔,心臟猛地跳了一下。
從來沒見過如此悲苦的眼睛,沒有生機,沒有溫度,只有無窮盡的冰冷與孤獨,彷彿全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
儘管這是個從未見過面的陌生人,也沒聽過這個名字,範鈴雨卻驚訝地發現他的痛苦竟然侵蝕了自己的內心,就如同那種感覺連自己也經歷過一般。
";沒聽過的名字,你……好像不是瘋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範鈴雨忘記了這個人剛才有多麼討厭,聲音也柔和了不少。
";誰知道呢,我,還有這個世界,肯定有一個是瘋的。";
仇無衣拭去眼角的淚痕,無所謂地歪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