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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查詢,李援朝發現這家公司的實力並不 雄厚,而且成立時間也不長,從資料上看,三浦株式會社創辦於1979年,和中國宣佈改革開 放的政策幾乎是同步,這家公司的總裁叫武原正樹,畢業於美國哈佛大學商學院,博士學位 。這家公司在北京、上海、廣州等城市都建立了辦事處,如今這些辦事處已經開辦一年多了 ,除了花錢,還沒有從中國賺走過一分錢。李援朝需要搞清楚,這個三浦株式會社進入中國 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只有一點是肯定的,這些日本人絕不會是來搞慈善事業的。
李援朝、鍾躍民和大部分幹部子弟一樣,對日本人有著天生的反感,因為他們的父輩曾在戰 場上和日本人結下死仇,這種仇恨不是時間能夠沖淡的。在李援朝和鍾躍民的印象裡,日本 人都是典型的實用主義者,這是個不按規則出牌的民族,跟他們打交道用不著客氣,反正是 商場如戰場,看誰能把對方算計了。
酒會的氣氛很輕鬆,男士們都身穿深色西服,端著高腳杯在溫文爾雅地交談,女士們身穿袒 肩露背的黑色晚禮服穿插在人群中,樂臺上的小樂隊演奏著斯特勞斯的圓舞曲《南國的玫瑰 》,身穿白制服的待者用托盤把斟滿香檳的酒杯送到每個人的面前。
鍾躍民端著酒杯和幾位日本女人交談,這幾個女人雖然打扮得珠光寶氣,但相貌平平。鍾躍 民透過日語翻譯拼命恭維女人們長得漂亮,他認為女人越是長得差越需要鼓勵,要讓她們有 自信心,不然就很容易產生破罐破摔的想法。女人們在鍾躍民的吹捧下都顯得容光煥發,喜 形於色。
一個身穿藏青色西服的中年日本男人端著酒杯走過來,對翻譯說了幾句日語。翻譯對鍾躍民 說∶〃這位是三浦株式會社的總裁武原正樹先生,武原先生想和您認識一下。〃
武原正樹向鍾躍民深深地鞠了一躬,鍾躍民微笑著向他伸出手∶〃總裁先生,我失禮了,還 沒來得及向您這位東道主致謝呢……總裁先生,我們好象在哪兒見過,您以前來過中國嗎? 〃
武原正樹又鞠了一躬,他轉身向翻譯說了幾句日語。
翻譯說∶〃武原正樹先生希望和您單獨談談。〃
鍾躍民表示樂意奉陪。他和武原正樹來到大廳的一角,兩人坐下。
武原正樹凝視著鍾躍民,臉上露出了微笑,他突然說出一串純正的北京話∶〃鍾躍民,你仔 細瞧瞧,我是誰?〃
鍾躍民先是一愣,隨即便放聲大笑∶〃杜衛東,你他媽還活著?〃
此時的武原正樹已經變成了當年的杜衛東,他笑道∶〃躍民,我剛才盯你半天了,看你在
恭 維女人,夠肉麻的,你就不怕人家看出來,你在拿那些傻女人尋開心?這可容易引起外交糾 紛。〃
鍾躍民哼一聲∶〃我剛才沒唱'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就夠客氣的了。〃
〃這麼多年沒見,你倒成了個民族主義者。〃
〃你難道不是嗎?〃
〃你忘啦,我可是個國際主義者,我的偶像是白求恩同志。〃
〃別扯淡了,你那會兒是中了邪,正抽瘋呢,你回國後我們還談論過你,大家一致認為,杜 衛東這小子回國以後很可能會加入黑社會組織,你們日本的黑幫團伙不是都叫這個'組'那 個'組'嗎,你是什麼'組'的?〃
〃我回國後讀了兩年預科,後來又去美國讀書,畢業後一直在別人的公司裡當管理人員,後 來我成立了自己的公司。總的來說,這些年我過得很平淡,上學、拿學位、工作、娶妻生子 ,就是這樣,有時候我還真挺羨慕你們,你們中國前些年雖說亂糟糟的,你們也失去了上大 學受教育的機會,可你們活得不平庸,前半生都有些精彩的故事,作為中年男人,沒有什麼 東西比豐富的閱歷更重要了,你和李援朝都是從軍隊出來直接進入商界的,能經營這麼大的 公司是很不簡單的……〃武原正樹突然停住了,他發現鍾躍民正用嘲弄的眼光注視著自己, 他猛地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了。
〃說呀,你繼續說下去,杜衛東先生,關於我和李援朝你還知道些什麼?你怎麼知道我們有 軍隊的背景?關於正榮集團你還知道些什麼?據我所知,蒐集情報是你們日本人的長項,我 父親對我說過,當年戰爭爆發之前,日軍的測繪部門早已經繪製出各種比例的中國地圖,連 某個村子的水井都標得清清楚楚,我倒是很佩服這種辦事認真的態度,杜衛東,噢,武原正 樹先生,咱們不妨開啟天窗說亮話,你和你的三浦株式會社到底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