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牴觸情緒,我這輩子經歷的事 多 了,十七歲參加紅軍,大大小小的仗也打了上百場,能活到今天已經是賺了,象現在這種隔 離審查,我在四二年延安整風的時候就經歷過,我相信黨和人民會把我的問題搞清楚的,我 們應該相信黨。〃
鍾躍民玩世不恭地說∶〃爸,昨天我用撲克給您算了一卦,卦上說您這輩子命犯小人,您 走 到哪兒,小人就跟到哪兒,躲都躲不開,您相信誰也不如信自己,信兒子,我看這樣得了, 咱不跟他們玩了,反正這兒也不是監獄,想走拔腿就走,就那幾個看守也就是個擺設,我帶 幾個朋友就把他們收拾了,您先到外地沒倒臺的老戰友那兒躲一段時間,過了這段風頭再說 。〃
鐘山嶽苦笑著∶〃你在說夢話吧?我能躲到哪兒去?問題不解決,連老戰友都不敢收留你 ,別胡說了,你是不是沒錢了?我這裡還有五塊錢,你拿去。〃
鍾躍民驚訝地問∶〃哪來的錢?您每月才發十二塊生活費,比我還少三塊。〃
〃我省出來的,這裡花不著錢。〃
鍾躍民忽然發現父親抽的煙變成了一種極簡陋包裝的經濟煙,這種煙是當時最便宜的,每 包 只有九分錢,他記得父親以前抽菸的檔次不低,不是中華就是牡丹。他的鼻子一酸,差點兒 流下淚來∶〃爸,這錢我不要,您留著買幾包好煙,經濟煙太毀身體了。〃
看著兒子懂事了,鐘山嶽很欣慰:〃兒子,長征的時候我還抽過樹葉子呢,人這一輩子總 要 趕上些溝溝坎坎,這沒什麼,有時一咬牙就挺過去了,四一年反掃蕩,我帶一個連被鬼子包 圍,硬是打了三天三夜,一百多號人最後只剩下七八個,我們每人懷裡揣了一顆手榴彈,只 等著鬼子再衝上來就拉火,當時誰也沒打算活下來,可撐到最後一刻,就來了援兵。兒子, 無論什麼時候,再困難也要咬牙挺住,不為別的,就因為咱們是男人啊。〃
鍾躍民玩世不恭地哼了一聲:〃爸,咬牙也得有個限度,總不能一咬牙就是幾十年……〃
天橋劇場位於北京宣武區北緯路的東口,毗鄰大名鼎鼎的天橋。這一地區的房屋破舊低矮 。 1949年以前,這裡是北平最熱鬧的地方,也是京城下層老百姓的娛樂場所。1949年以後,這 個地區逐漸衰敗,江湖藝人們改行的改行,老的老,死的死,當年聞名遐邇的〃天橋八怪〃 , 也只剩下撂跤的寶三兒、變戲法兒的劉半仙。天橋的壽終正寢是在1966年的〃紅八月〃,紅 衛 兵的崛起使寶三兒,劉半仙等天橋遺老嚇得捲了鋪蓋卷,熱鬧了百十年的天橋終於變得冷冷 清清。
天橋的熱鬧雖然不復存在,但在這一地區居住的居民成份卻並沒有改變,這裡遠離工廠區 , 產業工人很少,居民多是引車賣漿者流,在鍾躍民等人的眼裡,這裡相當於敵佔區,平時若 是沒有浩浩蕩蕩的大隊人馬,他們絕不會來這兒。北京的軍隊大院多集中於海淀區,機關大 院多集中於東西城,屬宣武區和崇文區最破爛,以宣武區為例,天橋向西是南橫街,南橫街 以北是菜市口、達智橋。菜市口以西的廣內、廣外大街幾乎無一例外的是平民居住區。
在鍾躍民等人的眼裡,那些在天橋、達智橋破爛的街頭和衚衕裡閒逛的青少年們,都是些 流氓團伙。這些人缺乏教養,心毒手狠,以無知為榮耀。
在平民子弟們的眼裡,幹部子弟成天牛逼哄哄的,倚仗著爹媽的勢力胡作非為,整個一群 少 爺胚子,打架缺乏單打獨鬥的膽量和技巧,他們最喜歡一擁而上,最好是一大幫打一個,徒 手打不過就動傢伙。他們對幹部子弟一律稱為〃老兵〃,就是老紅衛兵的意思,因為早期 的紅衛兵幾乎清一色是幹部子弟。
如果你站在1968年北京的街頭,你可以毫不費力地分辨出這兩類出身不同的青少年。他們 的 區別在於舉止和氣質,還有說話的腔調,衚衕里長大的孩子都說得一口純正的北京話,喜歡 帶兒音,而大院裡長大的孩子則一口標準的普通話。
從衣著上看,〃老兵〃們喜歡穿軍裝,解放軍部隊不同時期發的軍裝都屬於時髦服裝,年 齡 稍大些的孩子穿件洗得發白的人字紋布的黃軍裝,肩膀上還留著佩肩章用的兩個小孔,顯得 既樸素又時髦,不顯山露水。年齡小些又喜歡張揚的孩子,便從箱子底翻出老爹的毛料軍裝 穿上。1955年部隊授銜時,校官以上的軍官配發的衣著是很講究的,冬裝有呢子和馬褲呢面 料,夏裝有柞蠶絲面料。將軍們的軍服就更講究了,同是呢子軍裝,將軍服的面料要高出校 官服面料一個等級。他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