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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白,事情過去了就算了,別再想他了,何必自尋煩惱呢?〃
周曉白得意地說:〃算了?沒那麼容易,我要他親口對我說,周曉白,我不愛你了,哼,我 看他好意思不好意思,鍾躍民,我看你能躲到哪兒去?〃
袁軍大驚:〃怎麼,你還打算找他?〃
周曉白哼了一聲:〃找他還不容易,他去的那支部隊,從軍長到師長都是我爸的老部下。〃
袁軍頓時捶胸頓足:〃哎喲,完啦,完啦,我怎麼把部隊番號告訴你了?這下可把躍民給坑 啦,曉白,你可不能報復他,我是拿你當朋友才告訴你的,我求你了成不成?〃
周曉白露出勝利者的神情:〃那你告訴他,他傷害了我,必須向我道歉,哼,我給他個機會 ,就看他乖不乖了。〃
〃你這不是讓我捱罵麼?他肯定認為是我出賣了他,這不是跳到黃河裡……〃
〃這我可管不著,難道不是你告訴我的?〃
〃曉白,你不能過河拆橋,這讓我沒法做人呀。〃
〃活該,誰讓你們是哥們兒呢?誰讓你們在冰場上幹壞事呢?當初是誰死皮賴臉追我?這會 兒想不認帳?門兒也沒有。〃
袁軍低三下四地懇求道:〃咱再商量商量……〃
周曉白一口回絕:〃沒商量,反正一個月之內,我要是收不到他的信,我就給他們軍長寫信 ,告他始亂終棄,把這個混蛋退回陝北去。〃
袁軍站起來氣急敗壞地走了。
周曉白望著袁軍的背影,忽然用手捂住嘴笑了。
鍾躍民在新兵連度過了難熬的三個月訓練期,他被分到軍偵察營一連。
到一連報到的那天,他正和兩個新兵在整理內務,又有兩個揹著揹包的新兵走進門。
一個新兵問:〃請問,這是五班嗎?〃
鍾躍民頭也沒抬:〃是五班。〃
新兵愣住了,脫口道:〃躍民?〃
鍾躍民猛地抬起頭來:〃哎呀,是你,張海洋。〃
張海洋把揹包一扔,張開雙臂:〃真的是你?太巧了,你他媽還活著?〃
兩人熱烈擁抱。
鍾躍民問:〃你在哪兒入的伍?〃
〃北京,我在雲南插了一年隊,一算計,快到徵兵期了,我買了張車票就回北京了,我爸問 我,你想去哪個部隊?我說當然是C軍了,王牌部隊。〃
鍾躍民說:〃新兵集訓時你在哪兒?我怎麼沒見到你?〃
〃咱們軍今年有三千多新兵,分好幾個集訓區,我在南營區,我到時,新兵連已經集訓一個 月了,你呢?從哪兒入的伍?〃
〃我在陝北入的伍。〃
張海洋興奮地說:〃哥們兒,這回咱們可得一起混幾年了。〃
和張海洋一起來的那個新兵打來一盆洗臉水,殷勤地說:〃老張,洗把臉吧。〃
鍾躍民仔細看了這新兵一眼,他是個矮個子,其貌不揚,似乎總哈著腰,一看就是農村入伍 的。
張海洋用毛巾擦了一把臉:〃滿囤,這還有個哥們兒呢。〃
新兵點頭哈腰地說:〃我馬上去,你們等一會兒。〃他拿起鍾躍民的臉盆走出去。
鍾躍民奇怪地望著他的背影:〃這人挺勤快呀。〃
〃他叫吳滿囤,沂蒙山來的,傻乎乎的,就喜歡幹活兒。〃
〃這名字挺怪,本來是滿囤,一姓吳就完了,吳滿囤就成了不滿囤。〃
張海洋笑道:〃這小子是深山裡長大的,頭一次出山,看什麼都新鮮,新兵連上次吃包子, 這小子長這麼大愣沒見過包子,捨不得吃,把包子藏起來,說是要給他爹孃捎去,最後給捂 餿了。〃
鍾躍民樂得一屁股坐床上。
〃可樂的事多著呢,剛到新兵連時,這小子提著褲子滿營房亂竄,我問他找什麼,他說找土 坷垃,我說找土坷垃幹嗎?你猜他怎麼說?他說,擦屁股呀。〃
鍾躍民和幾個新兵大笑起來。
張海洋來了精神:〃我給你學學他在第一次班務會上的發言,託毛主席的福,俺也幹上八路 啦,臨出門兒俺娘說啦,不打死幾個日本鬼子就別回來見俺。當時我都聽傻了,心說這孫子 有病吧?抗日戰爭都結束二十多年了,哪兒來的八路和日本鬼子?這是哪兒跟哪兒啊。〃
鍾躍民等人樂得直不起腰來。
滿囤端著臉盆進來放在鍾躍民面前:〃兄弟,水來了,洗洗吧。〃
張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