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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概不知道,也或許是裝糊塗,有時候她望著裴錚的背影,杏眼中也閃過迷茫與疑惑,對他有畏懼,有戒心,也有依賴。
那樣的依賴,曾經屬於我。
像是被人奪走了最珍視的一切,我在朝廷上和裴錚針鋒相對。他本就不算什麼好人,一身是功的同時,一身是罪,但做得乾淨,從不會給人留下把柄。他總是太過自信,無論對手是什麼人,即便是對她,也有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但我始終相信,她對他,更多的是厭惡和害怕,在我和裴錚之間,她即便不再親近我,也更相信我,君臣之間,這樣便已足夠。
“她小我五歲,卻極是伶俐,我自負聰明,在她面前卻常顯不足,這些年來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希望她能多看我幾眼罷了。我心想,站得夠高,她大概也就只能看到我了吧。”
我原心想,只要站得夠高,只要她的眼前總有我的存在,那麼便是一世為臣,守著她,陪著她,那也足矣。
“每日上朝都能看到她,但也只是一聲招呼罷了。這麼些年過來了,我想感情大概也漸漸淡了,或許再過些時候也就徹底放下了。”
時間總能沖淡一切,再過些年,待她立了鳳君,有了孩子,我或許也能微笑著三呼萬歲,功成身退。
那個名字在舌尖餘下了苦澀,相思二字道不得。
“那人,是裴笙。”
無端地,牽連了那個聰慧嫻靜的女子。
她眨了眨眼,咧嘴微笑。
那眼底一閃而過的傷痛,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辜負了什麼,錯過了什麼。
其實,我也有不能言明的陰暗想法。我知道,生在帝王家,註定是無法得到完整的愛情的,她的鳳君,終會是一個身家清白的官家子弟,她不會輕易愛人,只會與那人相敬如賓一生。那麼在她的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依舊是我,哪怕她不知道我的感情,不能回應,但我知道,也足夠了。
一世為臣,我守著你的錦繡河山,與你的江山共沉浮,陛下,你看可好?
在信仰與愛情之間,我選擇了前者。在責任與私情之間,我放棄了後者。
我一直以為,自己能堅持一世,但從來沒有人告訴我,當信仰一夕傾塌,責任變成笑話,我又該何以為繼?
自己原以為能堅守一世的信念,原以為可以用生命去捍衛的忠賢牌坊,一夜之間,轟然倒塌——所謂的忠賢,所謂的流芳,只是一個自欺欺人的笑話!
那一天,我攥緊了證據,質問祖父,縱然答案已經寫在了紙上。
那一天,她低著頭,輕聲說:“我已決定,立裴錚為鳳君。”
恍惚想起許多年前,她伏在我膝上,微揚著唇畔說:“煥卿,你待我真好,我立你為鳳君可好?”
“是嗎?恭喜陛下了。”我用盡了力氣,輕聲說,心口彷彿被捅進了一刀,卻麻木得找不到痛覺。
那些過去的,回不來了。年少時她的依戀,她只屬於我的不設防的笑顏,終將成為別人的。
如果是裴錚……那我……將徹底失去她。
不是情人,不是親人,甚至連一世為臣的資格,都被剝奪。
憑什麼?
憑什麼我放棄了一切去守護的只是一個謊言,最終得到的……卻只是一句被她遺忘的戲言……
信仰沒有了,我還有責任。愛情離開了,我還有私心。
我要守住蘇家,我要留下她!
每個人心裡都藏著一頭名為慾望的獸。
我的慾望,是她。
我要她。
一個不敢落下的吻,一句不曾說出的話,如果當時說出了,是不是……一切都會不同了?
相思……
你說過的話,可還記得?
君無戲言,你若忘記了,我幫你想起。
我俯首稱臣,但告訴自己:不只是吾皇萬歲。
我要她,不只是我的陛下,也是我的女人!
裴錚,我遲了一步,但你還沒有贏!
腹黑
因被燒傷人數眾多,平日裡靜謐的太醫院今日到處可聽見呻吟聲。蘇昀被安置在僻靜的小院落,我和裴錚入內的時候,兩個醫童正端著一盆血水出來。
“太醫,蘇御史傷勢如何?”裴錚代我問道,我右手縮排袖中,不自覺攥緊了,眼前依稀浮現出蘇昀血肉模糊的肩背和蒼白的臉。
“回陛下,裴相,蘇御史右側肩背受到重擊,又被灼傷,傷及皮肉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