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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一股憎惡的惱怒,我討厭醫院,還有這裡面的氣味。
我起身從褲子的口袋裡摸出一隻香菸插進嘴角,剛想點上,突然看到了一個穿著病號服的老年男人立在我附近盯住我。這讓我立刻意識到自已是處在醫院裡,於是立刻捻滅香菸,起身順手扔進身旁的垃圾筒裡。迴轉過頭來,那老病號還是盯著我看。沿著他的目光留的方向,我發現他看的不是我,而是我身上鼓起來的放香菸的地方。我這才明白他並非是厭惡我在醫院抽菸,而是他也想來一根。我本來想把只抽了兩三根的香菸連盒子一齊送給他,可看看他的病軀,覺得這做法有些欠妥。我只給他一根香菸。他帶著微笑說了幾句感謝的話便離開了。朝不遠處的那塊竹林繁茂的石桌椅走去,生怕被家人看到似地,不時的左顧右盼。
我看著那個老年男人的樣子,覺得很有趣。我重新坐在原定的位置上,翹著二朗腿,將花藍放在身旁,架著雙臂,然後,不時的抬腕看錶,不停地無所事事的東張西望,等等著時間走過。
一陣噼嚦叭啦的響聲,是給病人送早點的餐具掉落在地上的聲音,撒了一地的稀飯……從那灘白汪汪的稀飯那兒,我收回了我的目光。然後又四處張望。
這時,我偶然從余光中注意到我對面約十步左右的石椅上的女人的背影好面熟。她一直都坐在那兒,只是我現在才注意到。
我在墨鏡後面眯縫著眼睛,慢慢地靠近這個女人。在我離她只剩下兩步左右的距離時,女人回過頭來,我的心頓時一緊。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柳迎風。她坐的那條石椅上放著一個綠色的暖水瓶。
她瞟了我一眼之後,又將頭轉過去,正視著前方。她好像並沒有認出我來。她沒能認出我來,可能她在想心事,也可能跟我蓄著滿臉濃密的絡腮鬍子有關。還有,我把頭髮由從前時髦的淡黃|色染成了比較深色的慄紅色了。我一改往日穿著休閒褲,無袖T恤衫的自由散慢的著裝風格,改成穿著有領子的短袖棉格子襯衫,一條白色的西褲,只戴著寬大的墨鏡就來醫院了。說真的,我極少穿得象這樣莊重的。莊重的衣著使我覺得不自在,和莫名的老成感。我想,我一定看上去非常老成。我的確在外貌上看上去與過去判若兩人。
但是,柳迎風后來還是順利地認出我來了。她怎麼會認出我來?連有著鷹一般視力的娛樂記者葉小片與我面對面而坐都沒認出我來。我想,或許我真的在身體上顯得“成熟”起來了。我慶祝我的成熟。
我能夠確信我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柳迎風。
“迎風,你好麼?”我站在她的背後非常肯定的叫著她的名字,顯得有些激動,有些意外。但我又在心底努力的抑制住自已,不使自已過於激動。
柳迎風轉過頭來,慢慢地從石椅上起身。同樣,她臉上也是一臉的驚奇。她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我,怔怔的、翕動著嘴唇,半晌無語。我能肯定,她是認出我來了的。果然,她驚喜地叫道:“洛科,真的是你麼?”她說這話的同時,已經認出我來了。
我取下墨鏡,看著她,也顯得分外激動,“是的,我是洛科。”
她瘦了許多,眼角和嘴角也增添了幾條淺淺的皺紋。她一笑,或一激動的時候,這些皺紋看得也就越明顯。我心裡感到有點酸楚,為她的瘦和她的蒼白,還有她的皺紋。
“沒錯兒,我是洛科。”我面帶微笑,語氣卻有點嚴肅。柳迎風看上去挺樂觀,於是,我努力的壓制住自已的緊張與激動,也裝作很輕鬆快樂的樣子,“怎麼才幾個月就不認識我了?”
“你的樣子變化好大呢,我真的是一下子很難辯認得出是你呢。”我和她相差一步之遠。她不時的從上到下地打量我,笑道,“比從前還要酷一些。”她撫摸著自已的臉頰,問,“我是不是也變了許多?變老了吧?”
不過才一年多沒見面,變化肯定是有的。但不至於就如柳迎風所說的,她變老了。她離老字還很遙遠。
“哪裡老了,你總是站在歲月之外似的,還像從前一樣漂亮呢。”雖然她的嘴角和眼角多了幾絲皺紋,也瘦了不少,臉頰上的潤澤也失色不少,但看上去依然漂亮。有著叫人無端地生出幾份憐惜的愛意來。說真的,那一刻,我的眼睛有些潤溼了。我好想伸出我的手臂,將她輕輕地攬入懷裡,然後輕輕地吻她。我終於還是緩緩地放下了我已經抬起的雙臂,並很快將雙手插進褲子的口袋裡。
我們坐在石椅上聊了一會兒。也沒聊什麼,聊來聊去只是聊了一些與我和她之外的事情,就像多年沒有相見的一對學友、朋友、鄰居、同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