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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著,伊麗莎白坐在她特製的帶有小圍欄的高高的椅子中,手裡晃著一個銀鈴鐺,而菲利普則坐在她的對面,背對著門口,對著玩得不亦樂乎絲毫沒有學習樣子的伊麗莎白一次又一次地用標準的發音重複著一個單詞。
也許是因為鈴鐺的聲音很響,也許是菲利普和伊麗莎白兩個人過於專注,他們一行人走到門口都沒引起這師生倆的注意,而他們這群大人之中的任何一個都不想做破壞這幅可愛畫面的始作俑者,於是大家靜靜地看著房間裡的那一幕繼續進行。
伊麗莎白偶爾累了,手停住的時候,鈴鐺聲停住,安心會聽清楚那個單詞,但是她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但是總這麼站著也不行,於是她下意識地回頭看向卡爾五世,卻看到他原本平靜的面色充滿了悲慟。
她張了張嘴,想要問他怎麼辦,可是卡爾五世卻沒看她,邁步進了房間。
“菲利普。”他在菲利普王子背後幾步的地方站住,喚了一聲。
伊麗莎白則被這個陌生人吸引,暫時忘記了搖動她手裡的玩具,瞪大眼睛好奇地盯著他看。
菲利普的聲音馬上消失,而安心注意到他方才還挺直的肩膀和脊背似乎頃刻塌了下來,那個背影看起來就更落寞了。
“菲利普,我來了。”卡爾五世仍然站在原地,他沒有說任何怪罪菲利普的話,也沒有表現出更多的情緒,只是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讓安心感到此刻的這個人,哪怕是皇帝也好,現在也只是個父親,一個擔心兒子、不顧一切跑來找他的父親。
菲利普的小小肩膀微微抖了一下,起身,轉身,膝蓋彎了下去,低著頭:“皇帝陛下。”
“恩,我能和你談談嗎?”卡爾五世清了清嗓子,不過聲音依舊沙啞。
菲利普轉回頭看了一眼伊麗莎白,說了句“對不起,麗茲”,然後轉回來對著卡爾五世點了點頭。
卡爾五世轉身就往外走,菲利普跟上。
這個時候伊麗莎白才從看熱鬧中反應過來,她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老師要被這個陌生人帶走了,忙迫不及待地大喊了起來表示抗議。
菲利普急忙停住,跑回來,扶住伊麗莎白的兩個小胳膊,輕柔地說:“麗茲,我答應你,一定會給你上課的,現在我有事,你先休息吧。”
說也奇怪,伊麗莎白聽到他的聲音,便不再叫,於是菲利普一步三回頭地走出了房間,卡爾五世已經在等他了。
安心看伊麗莎白沒有再鬧,就交代奶孃哄她睡覺,然後緊走幾步跟上了隊伍中的薩福克公爵,在他身邊壓低了聲音問:“菲利普教伊麗莎白的那個詞是什麼意思?”
第二十七章 和最親愛的人在一起就是天堂(七)
薩福克公爵驚訝地望著她,似乎不相信這個問題能從她的嘴裡問出來,因為前任王后是西班牙人,這個宮廷裡沒有人不會西班牙語,不過看安心不是開玩笑,於是薩福克公爵還是好心地回答道:“是媽媽的意思。”
“怎麼了?”薩福克公爵說完之後看安心臉色不對,接著問了一句。
“哦,沒什麼。”安心勉強笑了笑。
她低著頭往前走,薩福克公爵也沒再繼續追問。
亨利八世將他們父子倆領到了自己的一個書房,讓其他陪同的人員都回去休息,他和安心也很善解人意地將時間和空間留給了他們父子兩個,而他們夫婦倆則是在書房旁的起居室等候。
時間其實不長,但是安心卻覺得很長,她想同亨利八世說點什麼,但是看他一直緊鎖著眉頭,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此刻,亨利作為國王想的是如何借這個機會改善和神聖羅馬帝國的關係,而安心滿腦子都是菲利普教給伊麗莎白的那個單詞。
不一會,菲利普王子從書房裡出來,被侍女領到安心面前。
“王后陛下,請問我要住在哪裡?”小小年紀的他,此刻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讓安心連猜測一下他們父子說了什麼的機會都沒有。
他的住處是安排好的,可是安心卻沉吟了一下,因為她看到卡爾五世也走了出來,站在他的後面。
安心想問他們父子要不要住在一起,但是又不知道問誰,問大人吧,現在問問題的是孩子,安心怕菲利普覺得他不被尊重,於是點點頭,讓侍女領他回特意為他安排好的住處。
菲利普給亨利八世和安心都行了一個禮,最後又給她父親行了禮,道了晚安,之後默不作聲地任侍女領著他離開。
安心再看向卡爾五世。
“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