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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見阿杏打著傘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冰窖走去。
風太大了,吹得人睜不開眼睛。雨也太大了。
就在她想關上窗子的瞬間,耳畔突然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
是喘息聲!
她本能地向後一轉身,可是書房裡只有她一個人在。
會不會真是書房的哪裡還藏匿著什麼沒被發現的東西?她一下緊張起來。
書房裡能藏下東西的地方,只有書櫃下頭的儲物櫃和書桌下頭的空檔處。她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走了過去,先是檢視了書桌下面的空檔處,是空的。接著她屏住呼吸猛地拉開了儲物櫃的門,這裡面居然也是空的。
除了書櫃和書桌以外,四下裡都是空蕩蕩的地板和天花板,那東西藏匿在哪兒呢?
不對!她再次凝神盯著窗臺:剛才那喘息聲好像是從外頭隨著瓢潑大雨一塊兒湧進她的耳朵的。
她再次開啟窗戶,黃豆大的雨點立刻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臉上。
一道閃電在花園的上空靜靜劃過。
一種莫名的驚恐油然襲來。
而於此同時,她又聽到了那喘息聲。
她很快確定,這不是幻覺,她真得聽到了!
那是一種求救一樣的喘息聲,正和著窗外密集的暴雨迎面襲來。
是誰?
她盯著黑暗中那片空曠的花園,一陣深入骨髓的寒意剎那間遍佈她的全身。
“小姐。”
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她一跳,她回頭一看,是羅嬸。
“羅嬸,你什麼時候進來的?你怎麼走路沒有聲音?”
“小姐,我剛進來,我已經叫了你一聲了,可能外面雨聲太大,你沒有聽見吧?”
“可能吧。”她伸手關上窗子。
就在窗戶將要合上的剎那,那令人心悸的喘息聲再次透過視窗的縫隙傳入她的耳朵,彷彿在焦急地召喚她。
她立刻感到有一根根刺正在隨著那喘息聲的節奏一下下地刺入她的腦髓……痛苦不堪之際,她“砰”地用力關上了窗子。
喘息聲立刻從她的耳邊消失了,風雨也被阻在了窗外。
“羅嬸,他們還在冰窖嗎?”
“是,他們剛把老爺抬進去,就快要出來了。”
“我真是不明白,爸爸為什麼一定要讓我們把他的屍體儲存在冰窖裡,而且偏偏規定是四十九天?”
“小姐,你從小就離開了家,所以不知道。這是你爸爸家族從祖上就傳下來的規矩,家族的每一個魔術師死後都要把屍體保留七七四十九天,這叫‘停靈’。聽說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讓死去的人徹底了斷在人世間的所有牽掛,然後安心上路。你爺爺當年也是這樣做的,而那個冰窖就是專門用來儲存屍體的。”
羅嬸的話讓她忍不住一陣噁心。
小的時候她就知道家裡有一個很大的冰窖,裡面放著很多巨大的冰塊。可是即使家裡再炎熱,也從不動用那些冰來消暑,冰窖的門也從來沒有開啟過。以前她就一直納悶:不消暑,放那麼多冰塊幹嗎?現在她總算明白了,原來那個冰窖是用來放屍體的。
她按住胸口,在桌前來來回回地踱步,想把那股反胃的衝動壓下去,沒想到這麼一來卻在無意間看到了桌上的一個印跡。
那個印跡很小,位置就是在爸爸那隻僵硬的手放過的地方。
她湊過去趴著一看,那是一小塊紅色的印跡,依稀還帶著一股新鮮的腥味,而且還沒有完全乾透。看來這個印跡極有可能是爸爸在臨死前倉促地用手指蘸著自已的血寫下的。
字寫得有些潦草,但還是能分辨出是一個“門”字。
門?她不由得抬頭看了看書房的門,那只是光禿禿的一塊木板,沒什麼異常之處。
羅嬸明明說爸爸死的時候看著窗戶,為什麼他最後留下的竟是一個“門”字?
她轉念一想:也許這不單單是個“門”字,而是哪個字的偏旁,或是開頭一筆。
爸爸在臨死前留下這個字,很明顯是想給他們留下線索,讓他們找出他死亡的真相。
如果這是一個沒寫完的字,又會是什麼字呢?她靈機一動,想到了字典,先查遍字典裡所有用“門”字做偏旁的字再說。
“羅嬸,幫我找一下爸爸的字典。”
可是這次卻沒有聽到羅嬸的回答。
“羅嬸?”她抬起頭。
羅嬸仍然站在她的面前,就站在剛才站著的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