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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守業私下裡跟布氏說:“我孃親懷疑老太爺這般變化太過居心叵測,她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不管如何都是我們的父親,有她做在前面,老太爺那裡多少有些不便,對外也有好的說法,只說老太爺老太太慈愛子孫,許子孫們不用日日必去請安。”
布氏心裡跟季老太太一樣的猜想,總覺得季老太爺不會輕易放過嫡系的兒孫,他總會藉著法子修理人。只是這樣的話,她是無法跟家裡人說出來,實在是太過不孝的想法。布氏抬眼瞧著季守業的神色,她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說:“大爺,再緩過幾年,兒子們成親了,玉兒定下親事,你就退下來吧,你也辛苦了幾十年,不能再繼續這般操心勞力下去。”
季守業被她的話惹笑起來,說:“再緩幾年,我年紀大了,也是到了應該退下來讓位的時候。那時候父親年紀大了,想來也沒有現在這般有精力打磨家事,我們兩人都可以鬆一口氣。老二上次跟我說,存了銀子想在城內購置一處宅院,現在四處瞧地方,他是有心想選在我們近處的位置,只是這一處沒有閒置的宅院。”
布氏滿臉驚訝神情瞧著他,說:“你捨得放老二一家另居?”季守業瞅著她,沒有好氣的說:“他過幾年,要當祖父的人,我還留著他一家人幹嗎?只是父親母親在,大家住在一處。老二跟我說了,過年後,他們一家人的開支自立起來,絕不能象從前一樣跟我們混在一處。
他說,這些年藉著弟弟的身份,總是佔著我們的便宜,可是他不能等到一個個兒女論及婚嫁大事時,還要繼續佔著我們的便宜。他說那為人父的責任,他到了這時候一定要擔當起來。這樣對裡對外都能立起來,就是傳出去,也不會丟了孩子們的面子和骨氣。”
布氏輕輕嘆一聲,說:“他們夫妻可是已經商量妥當?”季守業瞧著布氏說:“這樣的大事情,他總不會隱瞞著屋裡人,先來跟我這個做大哥的說話,我聽他話裡的意思,是絕對的定下來,容不得我多勸兩句話。”
布氏笑眼瞅著季守業說:“別人家的弟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可你的兩個弟弟絕對會做這樣的糊塗事情。老二的為人,我心裡清楚,這些年下來,他還是心裡有我們兄嫂和家裡孩子們的,只是這事情他定下來了,老二家的不敢不答應下來,只不過家裡事情就會多了起來。”
季守業眉頭往上一抬,冷笑著說:“她有什麼話好說?她嫁進來之後,我們家從來沒有虧過她一分一毫,老二雖說有些花心,可那也是她無法貼了老二的心。老二從前是想過一心一意和她過日子,不想走父母的老路,可是她那心眼多的數不清,自個和孃家人把老二往別的女人床上推。
老二這些年下來,從來沒有做過寵妾滅妻的事情,那是我們兄弟的骨子裡都象母親,沒有父親的薄情絕情。提起寧家人,我就一肚子氣,這已經互相看了人的親事,她們都有本事把各房的排行拆了再來換人。這要不是老二最後心軟,想著就這般算了。以我的想法,這門親事直接毀了。”
布氏心裡也明白,這些年下來季守業夫妻過日子總有些小疙瘩存在,大約與親事的來由不正有關。可是她也暗惱寧氏,你既然已經搶了親事,那嫁過來就好好過日子,為何一直要糾結季守成當年是看中自家堂姐的事情,在男人面前總是為此亂爭風吃醋。
寧家的祖母又是糊塗人,寧氏堂姐那一房人因這樁親事傷了心,後來都遠著她,她心氣不平,總覺得那堂姐婚後的日子過得比寧氏好。那祖母便一心為孫女圖謀,可惜她從來沒有幫著孫女往正道上使力,總是用偏法子使力,結果是季守成陪著寧氏回寧家一趟,身後都能跟回一個美貌丫頭來。後來寧氏再回寧家,季守成不敢再陪著去。
布氏也不想提季守業家的事情,這季安月的親事,也不知能不能平順進行。按布氏的想法,為了女兒著想,這門親事就藉著老太爺身子不好,季安月這個大孫女要服侍在身邊,藉機退了親事為好。季安月的模樣和家世都不差,緩一年再來談親事,對她也沒有什麼影響。
然而這樣的話,布氏都無法跟寧氏提及起來,她瞧著季守業低聲說了外面的傳言,他的面色陰沉下來,說:“那人一定有不妥之處,老二許下兒女親事,難道連底細都沒有打聽清楚嗎?我去尋他說話,月兒是我們季家的孩子,可不能容別人先來退親。”
他匆匆忙忙的走了,布氏在後面還有許多叮嚀的話都來不及說出來,她追出去幾步,已經聽見大聲甩門聲音。邵氏很快過來打聽訊息,聽得布氏的話,她低聲提醒說:“母親,我瞧著二嬸明顯是不想毀了這門親事,她一心想著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