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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匆匆開門見山道:“龍君身體恐有大礙,本來我等領命不得讓任何人靠近,但是……殷黎說公子不一樣……”殷黎是南海龍王殷四的本名。
駐紮在幽冥深淵的皆是年遙的嫡系部隊,他帶著白蘞走在通往幽冥深淵入口的路上,“我不知龍君與公子之間有過何種恩怨,只希望公子等會兒能夠看在龍君傷重的份上,講一些讓他心裡高興的話,也許這由我一個臣屬來說很是逾矩,不過……我既然已經違命放公子進去,也不在乎那麼多了。”
年遙頓了頓,眼神哀切道:“公子請吧,我只能送到這裡。”
眼前是那條曾經藏匿過上古魔獸九嬰的淵深溝壑,白蘞猜測也許是因為殷寒亭已經維續不了人族的模樣,在將死的時候,確實會有一些種族要退回到原形的樣子。
青龍……就在下面。
白蘞被自己的胡思亂想嚇得都快哭了,他沒有攀附水草,而是直接往深淵跳了下去,半途再接上幾個法術,黑暗中沉沉地落在地底上。
這時候,血腥味終於撲鼻而來,根本不需要有任何光線的指引,崖底的月光花搖曳著,周圍的海水呈現出微紅的顏色,白蘞單憑著這股如腐爛海藻般腥甜的氣息就鎖定了青龍的位置。
他跌跌撞撞地向著深處跑去,沿路看不見一條食肉的游魚,直到,他勉強聽到了一陣急促的呼吸聲。
在路的盡頭,靜靜地躺在淵底佔據了幾乎整個深淵的龐然大物聽見響動,強行睜開粘連著血痂的眼球,它下半段身體沒有了知覺,而脖頸也幾乎一動也不能動,所以只隱約看到了一個淡色的人影手足失措地撲在它的吻部上。
這個人……是小草嗎?
“龍君……殷……殷寒亭——”白蘞喊著龐然大物的名字,伸出手去觸碰它的鼻尖、深陷的眼眶還有下頜,入手的皮肉僵直生硬,沒有一絲溫度,如果不是剛剛青龍的眼睛睜開了一會兒,他都要以為它早已死去!
是小草!只是小草好像被嚇壞了……全身血肉模糊的龐然大物眼神充滿驚喜,心口高興之餘又伴隨著重重的抽痛。
“你怎麼會……怎麼會變成這樣……”白蘞怔怔地繞過癱在地上的龍爪,往前走了幾步,入眼便是一截從龍背處高高刺出的森白脊骨,耷拉著肉塊,裸露在外。
殷寒亭的脊骨……折斷了……
其實不止脖頸下這一處,而是幾乎每一段脊骨都是碎裂的。
白蘞站在原地,整個人因為不只看到青龍一處刺出皮肉鱗片的骨頭而腳下一軟,這些尖利的骨頭撕開了青龍的背,還劃開了它的腹腔。青龍的身軀很長,稍遠處腹腔開的口子讓它的內臟流了一地。
它的呼吸猶存,身體也還在輕輕顫動,但是白蘞這才清晰地意識到,殷寒亭是真的活不了太久了……
白蘞跪坐在龍首邊上,不敢置信地睜大著眼睛,眼中滿是絕望。
青龍就像是被具有神力的人一點一點掰折揉碎了一般,又撕扯出內臟,苟延殘喘著,單憑模糊的意識不願輕易死去。
它拼盡全力,把爪子往前挪了挪,剛好能挨在白蘞身邊,像是無聲的安慰。
殷寒亭私心裡很想見白蘞這一面,卻不願讓他露出傷心的表情,萬般矛盾,又覺得白蘞應該恢復了靈智,還能為他難過,只怕還是對他有感情的。
這樣一想,大概最後也只有沒能親口求得原諒這個遺憾了。
沒能再在一起過完餘下的一生很是可惜,但不要哭,小草……
青龍眼皮沉重地垂下,大限將至,它感覺到白蘞依靠在它的爪子邊,心裡便很滿足了。
青龍的呼吸聲逐漸低緩下去,白蘞緊緊地抱著它的龍角哽咽道:“殷寒亭,你敢死我就不要你了!我……我就去和騰蛇在一起!”
龐然大物沒有任何反應。
白蘞慌亂間記起還有一個寶物或許能夠救青龍一命!
龍珠!龍珠還在他的肚子裡!
白蘞一面急得想要嚎啕大哭,一面嘗試著將龍珠一點一點往丹田外引,直到那顆光滑內斂的寶珠氤氳著靈氣,從他口中吐出。
剛一吐出龍珠,青龍就像是有所感應一般,頓時身體抽動了一下,似乎是想要將龍珠推開,只是它的爪子斷了,軟軟的根本抬不起來,連頭也無法大幅度的擺動。
白蘞抓著龍珠就要往青龍嘴裡塞。
結果青龍緊緊閉合著吻部,牙齒咬得嚴嚴實實不露一絲縫隙。它全身上下就剩了這麼個寶貝還完好無損,自然是要留給白蘞的,哪能再咽回肚子裡,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