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處自說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白蘞呆呆地捧起胸口的海螺,短暫的幾息之間,他已經忘記了自己為何身處於這樣一個四面環水的石堆上,天空怎麼變得這麼暗,為什麼會有一條青色巨龍的虛影纏繞在他的周身……
他的手裡怎麼會有一把匕首……
是誰在他身後發出嗚嗚的悲哀的呼聲……
白蘞茫然地睜著眼,雨不知何時早已經停了,他被一個男人急切地擁入懷中,那人有著漆黑如墨的微卷的長髮,清俊的面容,藏著瑪瑙紅的眼眸,他喊著他的名字,小白……搖晃著他的身體,對了……他的名字……
他叫什麼名字……
他是不是……把什麼重要的東西給忘記了……
海螺收斂了光芒,就在它恢復成原樣的一瞬間,白蘞徹底失去了所有的靈智。
男人攥緊白蘞的手臂,一字一頓地叫道:“小白……看著我……我是誰?”
白蘞眨了眨眼睛,像是十分睏倦地站不住腳,搖晃著身體道:“是誰?”
這一刻,男人的臉上說不出的複雜神情,他抓著白蘞的手腕,直到即使遲鈍如此刻的白蘞也忍不住蹙起眉來,只剩下本能地喃喃道:“痛……”
男人嘴唇動了動,說不出話來,他回身望去,瀕死的窮奇已經化作人形被那隻小老虎帶走,飛快跑得連影子都模糊了。
漆黑天幕的掩蓋下,這一切發生得是那般突兀,男人小心地鬆開攥著白蘞的手,白蘞卻順勢軟軟地癱在了他的身上,小聲道:“好睏……”
男人只得攬住他的背,一手勾著他的腿彎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白蘞枕著男人的肩,迷迷糊糊地閉上眼。
周圍的一切在先前的那場爭鬥之後化作廢墟,河水漲到了半人高,來時不過剛剛觸及膝彎,男人抱著人緩緩往藥鋪的方向走去,就像他懷中的人,隨他一同出來時還神智清明,這會兒卻……
男人想到了千年前與窮奇一戰的自己,那時他與檮杌一戰,檮杌不敵,被毒液麻痺了全身,於是他便貪心地想要把檮杌吞進肚子裡,只可惜才剛吞了一半,窮奇來了。
窮奇偷襲了他,可是他失去靈智卻不止是被窮奇重擊了頭部那麼簡單,而是和剛才一樣,也是在窮奇的一聲嘶吼之後,他就漸漸神志不清,唯一不同的是,那時候的他,還沒有找到這隻可以固魂的海螺。
失去靈智並不代表著身體缺失,而是指三魂七魄中主靈慧的一魄脫離了苦主,現下,白蘞的情況就是如此,而那一枚靈慧被海螺收走,曾經收納在海螺裡的他的靈慧則被釋放了出來……
男人抿緊嘴唇,因果迴圈,這是他欠了懷中人的。
藥鋪子裡土狗從廚房的小窗裡看到了踩著牆頭翻回後院的兩人,搖晃著尾巴鳧水出來迎接。
男人對它點點頭道:“魔物已經退走,回去好好休息。”說罷,他就自顧自抱著白蘞,灘過及腰深的水,然後沿著樓梯上了房子二層。
二樓的房間十分簡陋,男人把白蘞放到床上,再蓋上被褥,白蘞手裡握著那枚海螺,好像只有這樣他才能睡得安穩。
男人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角,他還保留著失去靈智時的那些記憶,似乎床上的人在他孤獨無助時也是這樣撫慰他的。
這一夜過得極其漫長,直到凌晨的陽光穿透積雲,雨水徹底不再流連,小鎮這才緩一口氣從惡夢中回過神來。
街道上又開始有了人聲,只不過聲音驚惶哀切,充滿了說不出的恐懼。
白蘞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晌午,男人為他端來了一碗粥,語氣淡淡道:“喝完粥喝藥,你臉上的紗布昨晚沾了水,就幫你拆了,今天傷口有些發紅,痛要說。”
白蘞呆呆地望著他。
男人彎了彎嘴角,摸摸他的傷疤周圍道:“痛嗎?”
白蘞仍舊茫然地看著他。
直到男人指尖用了點力,他這才倏地把頭往後一撤,委屈地叫出聲來。
男人收回手,一字一頓道:“這就是痛,以後記住了,哪裡痛了就出聲。”
白蘞被他按了那麼一下,對男人的印象瞬間壞到了極點,他想要把男人推拒開,然而男人卻強硬地把他拖了回來,掐著他的下頜,卻對著他的傷疤輕輕吹了口氣道:“還痛嗎?”
傷口涼涼的,白蘞用力想了想,好像當真知道了“痛”是怎樣的一種感受,他下意識地搖了搖頭道:“不……痛……”
男人清俊的面容上這才浮出了一個淺淺的酒窩,“我教你的要記住了,誰敢再讓你痛,我定讓他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