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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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歡惱怒地抓他手背：“說什麼呢, 你當我只會殺人嗎？快點的，想要就轉過去乖乖等著，否則我不伺候你。”宋陌知道她心裡打了別的主意, 好在他也沒真想要那樣, 只是想逗逗她看她臉皮到底有多厚罷了, 便坐了起來，“好，等你就等你, 不過，這簪子還是先交給我保管吧。”順手抽走她的簪子，滿頭青絲如瀑垂落。“還說喜歡我呢，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唐歡撇撇嘴，等宋陌轉過去後, 她一邊小聲抱怨他太壞, 看著正經其實心裡不堪, 一邊悄悄把他的衣袍抱到手裡, 然後在宋陌若有察覺時迅速起身，跑到崖邊, 哈哈大笑：“宋陌, 你答應我不試那個姿勢了, 否則我馬上把你的衣裳丟下去，讓你光著屁股回京！”宋陌愣住。崖邊老松下，她挑釁地望著他, 黑眸明亮, 笑容恣意張揚, 長裙隨風舞動像逆風綻放的花。他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你敢扔下去, 我就敢把你也扔下去, 不信你試試。”宋陌緩緩站了起來，俊美面容上雲淡風輕，彷彿並不知道自己身上無衣。唐歡瞄了眼，哼道：“我不信！”其實她信，但她也相信，就算宋陌扔她下去，那也是有把握她不會出事。“那你扔吧。”宋陌朝她走去。“扔就扔！”唐歡隨手把衣服朝後拋了下去，轉身要跑，只是還沒抬腳，眼前身影一閃，下一刻，人就被高高甩了出去。“宋陌你混蛋！”哪怕有了準備，唐歡還是嚇得啊啊大叫，人不受控制地往上飛，飛到最高點又開始掉下去，一顆心快要飛到了嗓子眼，偏偏只能眼睜睜看著那男人在半空中抓起衣袍往身上套，翩然若仙，然後，他立在了一顆崖樹梢上，她……比他低了！“混蛋，快點救我上去！”話音未落，腰上一緊，再睜眼時，已經回到了崖頂。“你想嚇死我啊！”顧不得雙腿發軟，唐歡恨恨地朝男人一陣拳打腳踢，打著打著差點失力軟下去，被宋陌抱在了懷裡。宋陌抱著她雙手可握的小腰，將人帶到松樹下，讓她靠著樹幹喘息，看她喘得差不多了，他抬起她下巴：“咱們換一樣，我不要那個了。”唐歡睜開眼睛，眼裡一片茫然，還沒從剛剛的刺激中恢復過來。宋陌親親她紅潤臉頰，目光溫柔似水：“我要你，嫁我為妻。”外面天色昏暗，唐歡在次間榻上用過晚飯，等青杏吩咐小丫鬟把東西收拾下去後，她便把她也打發走了，自己回屋歇著。六月酷暑時節，雖說傍晚起了涼風，屋裡依然有些悶，唐歡脫得只剩一件梨白抹胸和水綠薄紗裡褲，拿起團扇躺到黃竹躺椅上，閉眼扇涼。分別前，宋陌說晚上會過來找她。找她做什麼？商量婚期。他想娶她，唐歡求之不得，只問他想什麼時候娶。宋陌說要命人挑選吉日，她說想快點嫁給他，宋陌也說想快點娶她回去，然後便約好今晚過來，讓她在挑好的吉日裡選一個。成親就要洞房，這個夢簡直是出奇的順利。前面幾場都沒有這麼順利過。這總讓唐歡有種不踏實的感覺，好比以前總要煞費苦心才能吃到嘴裡的兔子，這次卻突然主動送到了她身前，換做誰，都不敢下嘴吧？偏偏她找不到讓她不踏實的原因。天徹底黑了下來，晚風吹進紗窗帶來絲絲涼意，女人手中扇子越搖越慢，慢慢地停了。細白手臂滑落下去，那團扇先是掉在椅子上，等女人在睡夢中動了幾下後，終於有大半個都探到了椅子外面，晃晃悠悠眼看就要掉了。女人胳膊輕輕動了一下，團扇掉落……碰地之前，被一隻手接住，那手比女人的小手大了許多，修長白皙。宋陌單膝跪在竹椅前，左手撐著椅子，右手輕輕給她搖扇，目光落在她在柔和燈光裡越顯嬌媚的睡顏上，落在她精緻的鎖骨上，落在她在薄紗下隱隱若現的長腿上。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宋陌再沿來路看回去。她一定是故意穿成這樣給他看的。她一定是知道，他有多想她有多想她，她一定知道，他會忍不住。放了團扇，宋陌褪下外袍輕輕置於旁邊的桌子上，然後跪在她身旁，低頭，唇貼上她手臂。溫熱的，是真的她，不是午夜夢迴裡虛幻的影兒。他閉上眼睛。“宋陌……”唐歡迷迷糊糊醒過來，不用睜眼，也知道是他。唐歡抱住他腦袋，碰到他頭上的發冠，想摘下來，又嫌滿頭長髮落在身上煩人，便沒有理會。她抓他的頭髮，像是醒著，又像還沒有從夢中醒來，“宋陌，給我……”夢囈般的哀求，那麼輕那麼嬌那麼可憐，彷彿男人不答應她，就是十惡不赦的罪。是因為知道自己有多妖，知道沒有男人能抵得住她的誘惑，知道她能讓天下所有男人為她瘋狂，所以才要當什麼採花賊嗎？不肯把心給他，是因為覺得他不配獨佔她的好，所以不肯只採他一人嗎？既如此，他也要當一回採花賊，可他只採她這一朵，不要旁人，也不讓她要旁人。“怎麼給？”宋陌抬起頭，聲音沙啞。唐歡睜開了眼睛。……宋陌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