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iest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駱聞舟。”張春久忽然輕輕地嘆了口氣。
“找駱聞舟,讓他帶人親自跑一趟。”
“叫刑偵隊的駱聞舟開會。”
“讓駱聞舟滾到我辦公室來!”
“駱聞舟呢……什麼,還在值班室睡覺?幾點了還睡,他哪來那麼多覺!”
老張局在位的時候,待小輩人沒有陸局那麼隨和,往往是連名帶姓地把底下的小青年們呼來喝去,駱聞舟是被他呼喝最多的,這名字無數次從張春久嘴裡吐出來,有時候叫他去幹活,有時候叫他去挨訓。
駱聞舟從沒想到過,有朝一日,老張局再次開口叫他,會是這種情況。
警察手裡有槍,犯罪分子手裡也有槍,雙方誰也不肯率先放下,互相指著,一時僵持在那。
張春久回頭看了一眼偽裝成張春齡的人,那人體態、身形、打扮、被一幫人簇擁在中間的架勢足能以假亂真,除非是熟人湊近了仔細看,否則很難看出破綻……如果警察能湊近了仔細看,說明他們這裡已經塵埃落定,大哥大概早就安全離開了吧?
“能追到這來,你還有點能耐。”張春久轉向駱聞舟,“暗地裡救走周懷瑾、跟蹤東來的,看來也都是你了。”
駱聞舟沒有回答這種廢話,無視雙方的槍口,徑直往前走了幾步:“張局,我想向您請教一件事。”
張春久面不改色地看著他。
“三年前,老楊休年假期間,途徑一個地下通道,為了保護市民被一個通緝犯刺殺——老楊膝蓋不好,他沒有理由放著人行道不走,走地下通道,這個疑點我打過很多次報告,都被您摁下了,您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這有什麼好解釋的,他那天不是出去買菜的,是收到線報,去追查一個可疑人物,拎著菜是掩人耳目,一路跟到了地下通道。”張春久淡淡地說,“人沒追到,遇見在那等候已久的通緝犯。”
“目擊證人說狗突然發瘋,不巧激怒了通緝犯,”駱聞舟沉聲說,“其實因果關係反了,是狗先察覺到通緝犯的惡意才叫起來的,因為他本來就打算靠襲擊路人或者逃跑引出老楊。”
楊正鋒,一個快退休的老不死,走個地下通道都不敢一步跨兩個臺階,又是痛風又是骨刺,逞什麼英雄呢?他居然還以為自己是能空手奪白刃的小夥子,隨便劫持個路人都能引他現身。算計他太容易,簡直都不值一提。
“但是老楊臨終前沒有提到過他本來正在追蹤的人,而是告訴陶然一個不知所謂的電臺名——”駱聞舟說到這裡,話音頓住,因為看見張春久笑了。
駱聞舟愣了片刻,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麼,自言自語似的低聲說:“其實他這話不是留給陶然的,是留給你的?他還剩最後一口氣,沒有提到逃跑的可疑人物,是因為他覺得那個人一定能被追回來……當時他身邊一定有個搭檔,附近監控沒有拍到,是因為兩個人沒有一起行動,而是一個追、一個繞路到前面去堵,這種默契不用口頭溝通的默契,非得老夥計才有——那個人是你!”
“剛開始,是有人匿名給他寄了一些東西,指紋和dna的對比,還有一打照片,指紋和dna資訊都是通緝犯的,照片是告訴他指紋採集地點。楊正鋒沒有上報。”
“因為這些讓他想起了顧釗?”
“不,因為給他寄東西的人,不但是個殺人兇手,還是個‘死人’。”
駱聞舟低聲說:“範思遠。”
張春久嗤笑一聲:“我不知道範思遠給他灌了什麼*湯,讓他選擇把這件事瞞下來,自己偷偷去查。那個電臺的朗誦者投稿,就是範思遠在暗示他哪些案子看起來意外,其實是有隱情的——他也真護著那個神經病,直到死前才告訴我。範思遠就是個神經病,他當年連殺六個人,被警察通緝得跳海,是我愛惜他有才華,派人救了他,沒想到救的是條中山狼。”
“你沒有親自接觸過範思遠。”
“我和我大哥不直接見人,包括鄭凱風他們。一般聯絡客戶、跑腿辦事,都是用身邊信得過的人。”
“老楊在調查過程中,難免會用自己的許可權查一些舊檔案,被你發現了不奇怪。”駱聞舟說,“可他查的是內鬼,你是怎麼取得他信任的?”
“你說反了,”張春久古怪地笑了一下,“是他怎麼取得我的信任。”
駱聞舟一愣。
“想得到一個人信任的最好辦法,不是拼命向他證明你和他是一邊的,而是反過來,讓他意識到自己才是被防備的人,你要引他來想方設法博取你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