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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烈擊打死者頭部,連續多次,直至其死亡……現場狼藉一片,據說屍體的頭被砸得像個爛西瓜。家裡所有貴重物品和現金被掃蕩一空,當時警方判定為入室搶劫。”
“後來呢?”費渡不知從哪尋摸出一包速溶的奶粉,用熱水泡了,又額外加了糖,放在陶然身邊,問,“這起入室搶劫謀殺案是什麼時候的事?”
“後來不了了之,後來市裡集中組織了幾次打/黑行動,打掉了幾個暴力犯罪團伙,有那些窮兇極惡的,可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案子,稀裡糊塗一併認下了。”陶然順手接過牛奶,喝了一口,差點沒噴出來,懷疑費渡是手一哆嗦,把整個糖罐子都倒進去了,甜得簡直髮苦,“謀殺案發生在周雅厚死後第二年,駱隊他們那天說得有道理,這個恆安福利院並不是因為周雅厚的死才關門的……費渡同志,醃果脯也用不著這個噸位的糖啊。”
“太甜了?”費渡很無辜地一揚眉,衝他伸手說,“那給我喝吧。”
陶然三歲以後就不好意思把自己吃不下的東西剩給別人了,連忙擺擺手,彷彿為了表示自己也能湊合,他又灌了一大口,喝掉了大半杯:“也就是說,福利院院長很可能是第一個受害人,當年的孤兒們策劃了報仇,偽裝成入室搶劫謀殺了院長,當年刑偵手段不發達,事後死者家屬沒有不依不饒,所以就這麼稀裡糊塗地結案了。”
“院長郝振華的家屬大概也知道他做的是什麼買賣,”費渡說,“就算知道兇手是誰,他們也未必敢追究,死於入室搶劫還能博取同情,說出真相鬧不好就身敗名裂了……他們大概從此嚐到了甜頭,開始走上這條路——哥,你困了麼?”
也許是室內暖氣太充足,也許是費渡低沉和緩的聲音太催眠,陶然覺得自己乍聽見這麼讓人震撼的內情,神經應該興奮才是,可是這會卻莫名覺得眼皮有點長沉。
“沒有,”陶然含糊地揉了揉眼,“你繼續說。”
費渡調大了手機的音量,放出陸嘉的語音。
陸嘉說:“當時福利院裡收養的大部分是女孩,每年聖誕節,周雅厚投建的幾家福利院都會把12-15歲之間女孩的照片送來,由他去挑,挑中的送出國,按人數計費,以捐款的形式支付給福利院,送過來的女孩平時養在周雅厚的別墅裡,有時候也招待跟他一樣人渣的朋友。”
“挑剩下的女孩養大了賣給人販子。至於男孩——那時候男孩更容易被人領養,所以福利院裡剩下的健全男孩不多,就那麼幾個。”
“女孩們要留著給金主們,看著好歹要有個人樣,福利院平時不會對她們太過分,所以那些金主們不要的男孩,就會遭到變本加厲的虐待,只要路能走穩當,就不能閒著,過了七八歲,每個月要向福利院交自己的口糧費,當童工也好、偷和搶也好,交不夠下場會很慘,打罵是家常便飯,而且……”
陸嘉的語音資訊中斷了一下,似乎是手一滑,沒說完就不小心發出來了。
過了一會,陸嘉後面的語音才傳到:“而且那些等著被拿去賣的女孩必須‘完整’,剩下的不存在這個問題,所以……費總,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