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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卻對著女孩說出了一串陳詞濫調,“你們這些孩子啊,也不自己長個心眼,被壞人利用了,自己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孩子,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出去要好好學習,別再想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你往後的路還很長……”
監控前的陶然已經趁著他們倆互相耗的時候打了個盹,剛一醒過來,就聽見這一長串,他連忙揉了一下眼:“我天,這是費渡啊……這絮叨的語氣,我還以為他被你附身了!”
駱聞舟在他的椅子上踹了一腳。
陶然順勢站起來醒盹,伸手抹了把臉,側耳聽了監控裡三紙無驢的長篇大論片刻,隨即微笑起來:“最近你們倆倒不吵架了,挺好。”
駱聞舟:“有什麼好吵的?”
“那誰知道?”陶然笑了起來,“不是你們倆在花市區分局門口一見面就炸著毛一路掐回來的時候了?你還讓人給他貼了張罰單。”
駱聞舟:“……”
“我早跟你說了,”陶然嘆了口氣,依然習慣性地做和事老,“費渡真的挺好的,你對他好一分,他能默不作聲地給你十分,雖然偶爾嘴欠,但很多事他不會真的跟你計較,不然當時撞壞的那輛跑車他就不會輕易算了。”
陶然說完,做好了駱聞舟會報之以冷笑的準備,誰知等了好一會,駱聞舟一聲沒吭,還簡短地“嗯”了一聲。
陶然:“……”
最近地球上都發生了什麼?怎麼每天睜眼世界都不一樣!
這時,監控裡蘇落盞突然站了起來,她整個人往前一湊,幾乎趴在了小桌上,用肢體語言打斷了費渡的思想教育。
蘇落盞輕聲問:“你覺得我只是被人利用的嗎?”
“許文超已經逮捕歸案了,”費渡正色說,“雖然還有點問題不明確,不過應該很快就能審出來。”
蘇落盞充滿神秘地笑了起來。
“如果你願意指認他,當然也……”費渡說到這,故意停頓了一下,隨即他搖頭失笑,“算了,你指認有什麼用——你還想吃點別的嗎,我讓人去買?”
蘇落盞不理睬,追問:“為什麼我指認沒有用?”
“因為你是小孩啊,”費渡理所當然地說,“小孩又不能作證,這是一起性質很嚴重的案件,你說了他們也不會當真,當真了也不能讓你上法庭——但是笑姑娘,有一點,我還是得說,你就算再害怕,動手傷害其他小朋友也是不對的,當時你還拿著刀,知道那有多危險嗎,可能一不小心就……”
蘇落盞驟然開口打斷他:“也許是我一不小心,沒能殺掉她呢?”
費渡垂目看著她,似乎愣了愣。
蘇落盞伸出一根手指,反覆轉著自己鬢角的髮梢,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她好像是個丟擲了誘餌的獵人,等著獵物上鉤。
費渡“嚴肅”起來,把手機扒拉到一邊,正襟危坐地看著蘇落盞:“我知道對於一些受過傷害的孩子來說,說服自己是受害人很難,你們可能錯誤地認為,只有壞人很酷,只有壞人才有本事,受害人都是柔弱愚蠢又活該,甚至會對那些做壞事的人進行盲目的模仿,但……”
“受害人本來就是柔弱愚蠢又活該。”蘇落盞朝他做了個鬼臉,“像羊一樣,只會咩咩叫,又傻又笨,一騙就走,一碰就尖叫,一殺就死,完全沒有活著的價值。”
費渡擰起眉,驚怒交加瞪著蘇落盞:“你怎麼能這麼想!”
從他一直把她當成愚蠢的小孩子,試圖“教育”她的時候,蘇落盞心裡就有一把飽含戾氣的焦躁,恨不能撕開對方那張溫和的臉,直到此時看見他神色一變,那股焦躁才少許緩解,無端覺出些許說不清的快意。
“反正我是無論怎麼樣也不會判刑了,對吧?”蘇落盞得意洋洋地看著費渡,“那些羊真的很傻,說什麼他們都信,你去接近他們一次,第二次他們就把你當朋友,隨便帶他們去哪都會跟來……哈哈,我要笑死了。”
“蘇落盞,”費渡嘴唇微微有些顫抖,“你不要胡說八道!”
蘇落盞還沒有機會看見曲桐的父母收到那段錄音後是什麼表情,光想一想,她就已經心癢難耐,此時自動把對面那年輕“警察”的痛苦和不忍嫁接到了她的想象上,她興奮得眼睛都亮了起來。
“我沒有胡說哦,”她天真無邪地用腳尖輕輕踢著地面,“這是我媽媽教我的,她說別的動物遇到危險,要麼會戰鬥,要麼會逃跑,只有小羊不一樣,它們只會嚇破膽子,然後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誰叫跟誰走。不過我媽媽也是一隻羊,也很蠢,我偷看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