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 (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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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的日本農民。居民不多,但是彼此相隔遙遠,他們各自的家和田地依著一條河水而建,村落本身的形狀像一條狹長的帶子。學校的校舍在風小一點的村東頭。
四年前,日僑聯合會贊助了大部分修建校舍的資金,剩下的由各家各戶集資,這是一幢寬敞明亮的日式紅磚平房,窗子又高又窄,教室中間有一道取暖用的火牆,孩子們按照年齡分開坐,大一點的在左邊,小一點的在右邊。老師跟一邊的學生講完了課,佈置些作業,再去給另一邊的學生上課。
明月來之前,這裡已經有了一位三十多歲的日本女先生向井,她隨務農的丈夫來到此地,原來在日本的鄉村裡面也是小學教師。明月一到,除了要教學生們說漢語,寫漢字之外,還分擔了向井老師的音樂和美術課。
主要課程都放在上午,因為有的大孩子中午放學之後還要回家裡幫忙幹農活兒。有一個叫做淺野太郎的十一歲男孩每天來上課,腳上都穿著很乾淨體面的布鞋,不久明月發現每到中午,自己一說“下課”,淺野第一個動作就是脫鞋,然後他把這雙鞋子裝在粗布縫製的書包裡面,自己赤著雙腳一路跑回村西頭的家——那雙鞋子是他只能上課時候穿的高階裝備,走路或跑步的時候是絕不能穿的。就這麼一個赤腳板的孩子,跑賽的時候永遠第一,穿上鞋子跑反而就會摔倒。
他的弟弟次郎只有六歲大小,每天帶一個玉米麵飯糰子來上課,這是他的午餐,次郎把玉米糰子就著一點熱水吃掉之後,下午就在教室裡面看書習字,非常用功。明月跟他聊了幾句,知道他們也有一個弟弟叫做三郎,出生不久,媽媽下地幹活兒,把他放在田地旁邊籃子裡面,回頭插個秧,轉身孩子就不見了。爸媽都認定就是村裡面的中國人把孩子偷走了,卻沒有追究,媽說那幾戶中國人家裡地多牲口也多,日子比他們這些出來開荒的日本人富裕,要是把孩子偷去了,長大了能給穿上鞋子也行,他們打算再生一個,名字是現成的,四郎。
這些事情放到過去,明月聽了又會覺得同情難過,難過了是又要掉眼淚的。現在看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甚至有點好笑。太郎的鞋子,和被人偷走了的三郎,實際上都是各種各樣的際遇和日子,一個角度看他們貧窮可悲,換個角度看,人是否如意一時難以確定,此時的波谷可能是之後的波峰,此時處在波峰,也很有可能漸漸向下滑向深谷。
二十三歲的汪明月沒有了錦衣玉食,再不住亭臺軒榭,卻漸漸覺得平靜開朗了。
……
那天她正在黑板上抄古詩,忽然聽到身後“咕咚”一聲,孩子們幾乎同時叫起來:老師!老師!淺野次郎暈倒了!明月跑下講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