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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準備乘車出門。他在自己房裡吃了早點,出去一看,明月那裡還黑著燈。下人伺候他穿衣戴帽,又將隨身行李搬到車子上,彩珠領人端了餃子過來,東北風俗“出門餃子回來面”,顯瑒圖個彩頭,又吃了一個,眼看要上車了,明月還沒出來。彩珠告訴丫丫鬟:“去,叫明月姑娘出採跟王爺道別。”
過了半天,明月才出來。頭沒梳,臉沒洗,眼睛都沒大睜開,身上穿著大衣,裡面還是睡袍,拍拍嘴巴打了個小呵欠。顯瑒已經坐在車子裡面了,向外看看她,冷冷笑笑:“姑娘還沒醒哈?打擾你睡覺了。”
“……”她就是看著他,不笑不怒也不愧疚。
顯瑒拉上車窗簾,讓司機上路。
車子正發動,明月像是終於清醒了些,跟上去拍了拍車窗。
他以為她至少能道個別,或說聲平安,窗子搖下來,她說:“你還是不救他?”
“你有病。躲開!”
車子揚長而去。彩珠看著衣衫不整的明月發笑,然後帶著丫鬟們走了。
她站在院子裡面發了一會兒呆,慢騰騰地回了自己房子,和衣躺在床上,一夜沒睡,出去被冷風一激,現在更不困了,便睜著眼睛打量這間自己住了十來年的屋子:小時候的單人床,她被顯瑒收了之後換成了雙人銅床,圓形的帷幔掛在上面,淺紫色的。銅床的一側有一張圓腳小几,上面放著鮮花和電話。另一側是個壁櫥,裡面有她四處蒐羅來的玩意擺設,還有幾張她跟顯瑒的合影,他們在照片上總不太親密,小王爺這個人通常走到哪裡都是很自在的,就是照相的時候不自在,離開她兩丈遠,笑也不會笑,身體略微向後,表情和姿態都有點僵硬。壁櫥裡面還有她爹爹留下的一件東西,當年他演雜耍的時候的紅色空帆,上面繡著孫大聖,這帆子她曾帶到日本去,後又跟著她回來了,顯瑒有一天抖開來看,看了一會兒,又把她給摟在懷裡,這時候她知道,他是在心疼她的。
她趴在枕頭上,眼睛裡面又酸又脹,心想自己剛才是怎麼了?怎麼突然間心那麼硬?這人要走那麼遠的路,她卻連個平安都不肯說。
第四十四章
南一的水痘倒是好了,可是添了毛病,她身上留了好幾個紅色指甲大的疤,而且見一點風兒就會發燒,原來健壯結實的一個姑娘變成了小弱弱,明月來看她,只見她穿著棉襖,帶著毛線帽子,捂在被子裡面喝薑湯。
“我爸一直在找人幫忙東先生的事情。昨晚上告訴我,他被放出來了。”南一說。
“誰幫的忙?”
“那可不知道啊。”
明月拄著下巴出神:“吉人自有天相。”她嘆了一口氣,“現在想起來還後怕,要是他不能脫身可怎麼辦?我,我,我這是欠了他一回啊。”
“不是你欠他的,是我欠的。”南一說,“希望以後能有機會報答他。”
“你跟那個……”明月看著她。
南一垂下眼睛:“照理說,應該什麼都跟你講。但是這事兒啊,完事兒了,結束了。”她把湯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身子往下滑啊滑,縮在被子裡面道,“我原來跟你講過‘劉大鬍子’的事情嗎?”
“誰啊?誰是‘劉大鬍子’?”
“…劉大鬍子’是個兇惡的傢伙。身高丈二,膀大腰圓,狡猾猥瑣,兇狠惡毒。反正他就是個地地道道,無惡不作的壞人。”
明月看著南一瘦得發尖的一張小臉:“你又要編故事了?”
她沒理地,自顧自地說:“我小時候去鄉下姥姥家,學騎馬之前先學拴鞍子。他們那裡的規矩,如果不會拴鞍子是不能騎馬的。我著急騎馬,糊弄糊弄就把鞍子綁上了,騎了一會兒就從馬上掉下來了,摔了一個狗啃屎,門牙都活動了。我媽又打我,說我‘自作自受’,我心裡說不對,才不是我自己的過錯,是劉大鬍子他害我的。
這個壞人其實不存在。但是我覺得,找到一個人去恨,去討厭,去責怪,比承認這是我自己的錯誤,我自己的毛病,舒服多了。然後我就把很多事情都怪到劉大鬍子的身上去。
比如那年,吳蘭英和你,還有我,我們都是被劉大鬍子害了。她被劉大鬍子害死了。你被送到日本去了。
這次也是一樣,無惡不作的劉大鬍子讓我認識了一個不應該認識的人。讓他去做違法的事情。害我傻乎乎地被捕到牢房裡面。又讓我渾身長水痘。又癢又醜。不過總有一天,”南一冷冷一笑,“我能逮到他,用我姥姥的剪子戳死他,你等著的。”
她恨呆呆地說完,轉頭瞥了一眼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