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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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愛的時候,他的汗水從額頭流下來,流到鼻尖,唇邊,我看著那粒汗珠兒,看著它遊走過他的臉孔,他忽然突入,我覺得疼,抬起身體撞在他的胸膛上。我疼痛著輕聲問:“你是誰?你不是我丈夫。”
他笑,俯下身體咬著我耳垂說:“有什麼重要?他不就是我?我不就是他?”
我覺得真疼啊,卻又有偷情的神秘的快/感。一直耿耿於懷的問題在高/潮裡求不得甚解,又貪婪的不肯睡,因為不睡就不會醒來。
耳邊有刺耳的電話鈴聲,我慢慢睜開眼睛。在自己的臥室裡,看看太陽,居然已經是中午時分。我身上痠軟,掙扎起來接電話,下一分鐘跌跌撞撞的起床穿戴,奔出房門。
我先生剛才在做產品陳述的時候突然昏厥,至今在醫大的加護病房裡不能醒來。
我趕到的時候,他的病房裡有好幾個醫生。
監護儀上上他的心跳平穩,醫生向我解釋道:“你愛人的一切生命體徵都很穩定,心腦血管沒有任何問題,就是這樣昏迷,我們實在解釋不出理由。”
我看著他,他的臉毫無血色。但是眉毛眼睛和嘴巴都有了變化,我不是第一次產生這種幻覺,可是這一次它卻沒有馬上消失。我慢慢走到他的床頭,拿起貼有照片的他的登記卡,這一次,連照片都換了樣子,昨夜夢裡的人如今隔著時空在照片上對我微笑。
我知道的,我知道原因的。
我從他的病房裡退出來,坐上計程車回家。途中經過香火極盛的般若寺,看見似真似假的僧人在廟門口跟人講經說法。
他會說些什麼呢?
做人要老實本分,不可逾舉。不能被慾望和寂寞矇蔽了頭腦,連累家人,被厲鬼捉成替身。
厲鬼,厲鬼。
我進了家門,開啟所有的門窗,發了瘋一樣的在樓上樓下喊叫:“你出來,你出來你是不是白天就不敢出來?你憑什麼把他給偷走。”
我直喊的聲音嘶啞,頭疼欲裂,一下子癱倒坐在客廳的地上,手捂著臉,痛哭流涕。
深秋的風從大敞四開的門窗間穿堂而過,捲進梧桐枯黃的葉子,掃過我的臉頰。秋日的黃昏,如此短暫,夕陽隱去的瞬間,一個聲音說:“請喝一杯茶。”
我抬頭,不是他還會是誰,蜷膝坐在我面前,用小盅盛茶給我,白皙的臉,比從前平添幾分血色,不再有原來的怨氣,微微笑。
我揚手把他的茶杯打翻。
他向那茶杯輕掃一眼,粉碎了的杯子在瞬間復原,茶色釅釅,仍在當中。
“你在怪我不在白天來看你?”他仍向我敬茶,“以後再不會這樣了,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你找他做替身。”
“說得太難聽。你可知我在此地等你,又等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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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有夜鳥在叫,流浪的貓輕手輕腳的在院子裡經過,眼睛像是明燈。他回頭看看,貓兒“噌”的一下竄走。
我接過茶,一飲而今。
眼前彷彿看到潘金蓮,遲疑她的孟婆湯。
我說:“既然這樣,我們就再也不必唐突。你稍稍等我,我想換一條好看的裙子。”
他微微頷首,允許我暫且離開。
我摸上二樓,進了臥室,慢慢開啟衣櫥,手穿過一條又一條漂亮的裙子,直向裡面,那紅玉小佛,我用紅布包了,放在最深處。我咬著牙想,我要他消失。要他灰飛煙滅。要他還我先生回來。要他再不能害人。
“在找什麼?”他在我後面說,“是不是在找這個?”
我猛然回頭,他的手指上掛著那紅玉小佛,輕輕晃動,玩具一樣。
他走過來,找我的手,拉住了,放在他自己的頸上:“冷的還是熱的?”
他跟我一樣的溫度。
他還是含在唇邊的笑容,此時這麼得意:“我就快成功。你還是這個,”他晃晃那小彌勒,“都沒有辦法。”
我慢慢的握住他的手,慢慢的把它們放在我的脖子上:“你為什麼一定要他死?你殺了我,咱們一起去陰間做夫妻,不是更好?”
他一直從容的臉在那一瞬間彷彿不能相信,下一秒鐘,黑色的眼裡捲起風暴,這風暴席捲了整個房間,所有的傢俱在狂風中混亂的旋轉,他扼著我咽喉的手越來越緊,我的眼前模糊,漸漸的又浮現幻象:春日裡的桃花樹,男人為我把白色的布襪穿上掖好。他抬起頭,是他的樣子,只是臉頰紅潤健康,目光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