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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吟吟:“要我說,唱得好,還是不如彈得好。夷州最妙的琵琶莫過於小憐姑娘的《霜林醉》,清秋遺風,聲聲動人。”
小憐知趣上前,雙眸剪剪秋水:“校尉謬讚了,山野小曲,何足掛齒,太守不棄,請容奴家為太守奏一曲,見笑了。”
說罷,頓了一頓,一雙玉手輕攏慢捻抹,琵琶聲起,聲聲透冷,冷透寒秋。
所有的人側耳傾聽。
太守越聽越專注,偶爾在小憐臉上悠一曲,似讚賞。小憐亦含情脈脈,她的眼睛黑白分明,微微一轉如含秋波,嘴角含笑,全然不似剛才的悽苦。
琵琶之後,又是觥籌交錯。
如此這般,幾個曲子之後,太守說次日諸事煩擾,還需早日回去,又說今日之筵太過奢侈,今後不可再有。
左昭連連稱是,笑說:“太守教訓的是,左昭謹記在心。”
叫四位女子下去,小憐走在最後。
左昭又似漫不經心地說:“小憐姑娘府上與衙門府一路之隔,太守若是聽得慣夷州的野曲,隨時叫來就是,就不像今天這樣隆重了。”
太守點了點頭。
小憐微笑,回身款款下拜:“小憐榮幸之至。”
與左昭交代幾句之後,太守與那四名陪行男子起身離去了。人去閣空,左昭右手支頤,望著桌面靜靜地沉思,臉上的笑漸漸冷了,變得肅穆且凝重。
越安靜,越不安,遲衡侷促地等了半天,不見左昭動彈,遂轉身出來。
聽見聲響,左昭訝然回頭,往椅子上一指,長舒一口氣,“遲衡?坐著吧,為太守接風洗塵的宴席,面子裡子都要顧上,可真累人。不是和千烈喝酒嗎?你怎麼在這裡?”
“剛才路上,遇見小憐姑娘,就進來了。”
“小憐?我就說她怎麼出去那麼長時間,你們是舊相識?”
“不,今天第一次見。”遲衡捱過去坐下,皺著眉,吭哧了半天:“小憐是青樓女子嗎?”
左昭一愣:“不是,酒樓賣唱的。”
“那你怎麼、怎麼讓她和太守……”遲衡咬了咬嘴唇,似恨又挑不出合適的話,“她又不是青樓女子,你這樣,她的清白……”
難怪小憐剛才會哭得那麼傷心,莫非是因為被強迫服侍太守?
雖語無倫次,左昭轉眼一想,就明白了怎麼回事,細眼一眯,笑了:“你大可放心,我可沒有逼良為娼,事先可都跟她們說明白怎麼回事的。”
遲衡無可反駁:“她是個好女子!”
左昭的手在酒杯沿轉了一圈,慢悠悠地說:“她當然是好女子,剛才的都是好女子。這麼說,你怕是不懂。我且問你,假如你陷入敵陣之中,恰在這時有一個人橫掃千軍來救你,其他三個頭領,你覺得來者會是誰?”
不明白左昭怎麼突然轉了話題,遲衡想了一想:“岑破荊。”
“為什麼?是因為破荊與你關係好嗎?曲央和紅眼虎與你關係疏遠嗎?”
遲衡搖搖頭:“不是,他們都會來救我,但採取的方式不同。曲央會選擇偷襲,紅眼虎會選擇循規蹈矩地率隊攻擊敵人。而破荊,是那種會以一人之力橫掃千軍的人。”
左昭笑了:“所以,不是你決定了他們。而是他們自己選擇了結果,你只是等待而已。”
遲衡雲裡霧裡,點了點頭。
“我問你,小憐的琵琶是彈得最好的嗎——算了,這個我替你回答,她的技藝只能算是中等以上。這麼說吧,她長得傾國傾城嗎?是夷州城裡最美的嗎?”
只算是中等以上姿色吧,要傾國傾城,恐怕得回爐重來,遲衡搖了搖頭。
“這就對了,比她美的很多,青樓裡就可以找出很多來。這四名女子容貌均不是最上乘,也不是最有靈氣。可為什麼我偏偏挑了這四名女子?不是我選擇了她們,是她們自己,讓我選擇了。”
遲衡瞪大了眼睛,難道小憐是自願的?
左昭溫和一笑:“她們從沒有說什麼自願,也沒說不自願。她們並沒有窮到食不果腹,亦可嫁入平常人家。但她們的眼睛告訴我,這不是她們要的,她們需要更有挑戰的生活,說更錦衣玉食也好,說更不凡也好,總之是絕不甘於隨遇而安的。所以,我挑了她們。”
遲衡失語:“……青樓女子,不是更合適嗎?”
“你不懂。決定的,不在於她身處的位置,而在於她的心。我要的,不是……”左昭戛然而止,“總之,你大可放心,我沒有強迫任何人。”
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