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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矛盾的情感中,她看到眼前的這個男人,被愛意所折磨而展現出來的疼痛般的樣子,感動之情油然而生,這短暫的感動,使她把往日的敵視情緒像逝去的時間一樣從手指間流走。除此,她對他並沒有更多的戀情,她只是感到自己身上的某一種慾望被喚起,她想在這個男人身上找到那神秘的、從未徹底經驗過的快感。她更喜愛的是那一種快感而不是眼前這個,正是為了那種近在咫尺的與性秘密相關聯的感覺,與眼前的這個男人親密纏聯在一起。她此時的渴望之情比她以往殘存的厭惡更加強烈,她毫無準備地就陷入了這一境地。在這一刻,她的肉體和她的內心相互疏離,她是自己之外的另外的一個人,一個完全被魔鬼的快樂所支配的肉體。 就在她順從自然生命擺佈的一瞬間,與這快樂相隨相伴,她忽然感到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接下來,這股明晰的痛楚像一道閃電,照亮了她的整個面板和曲折的內心,她不得不用雙手捂住臉…… 在這裡,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相遇了,他們的快樂沒有“從前”,而疼痛使女學生最初的“相遇”,成為他們“最後的晚餐。” 這一天給我留下深刻的記憶,彷彿是一次新的誕生。這新的領域是一片不純淨的汪洋,它向我發出了無聲的呼喊,我把自己拋了出去,以至於後來的真正的呼喊我卻聽不到了。 正如有人曾說,一次結合的意義在於另一次結合。 我由此想到,這個世界是透過慾望控制著我們的,當我們走過很長的道路之後才會幡然醒悟。只是這時我們已經為此付出了代價。
十四:一個人的死是對另一個人的懲罰(1)
冤魂最終會到達鬼的身邊,有時候它變成雲從那邊飄來,變做雨來到人間。死者以它的特殊形式繼續與活著的敵人戰鬥。 一個異鄉男人,或者說,一個打扮成異鄉人形象的男人,在樓梯上與我擦肩而過。確切地說,我首先是看到我的影子的旁邊忽然閃出另一個影子。 正是傍晚時候,在我從禾寡婦的房間回到自己屋裡的半途。樓道里一片清寂昏暗的燈光光源吝嗇地散射出來,撞擊到牆壁上,那光線如同喑啞的嘆息,撞擊到牆壁上之後,並沒有把光亮反射出來。 已是夏末秋初,涼爽的氣息似乎是順著一級級樓梯爬進房間裡來的。 在我遇到這個異鄉人或者貌似異鄉人的人之前,我在禾的房間裡。我們一起共進的晚餐,她做了幾樣家常菜,滷花生、辣黃瓜條、油漬鮮蘑菇、豆腐松、鹹鴨胗、油發蹄筋,還為我備了甜酒釀,十分可口。 飯菜的香氣纏繞在我們嘴邊,玫瑰色的燈光聚攏在餐桌上。房間裡褪了色的印花沙發巾,以及那些乾隆時期獨出心裁的轉頸瓶、扇子、書式金鐘罩一類的瓷器古玩,給她的屋裡平添了一股古舊感,一股隱私的魅力。燈光映照著她光潔的面板,和她的在地毯上赤足來來回回走動的修長的腿。她不斷變換姿勢的優美的上身以及向前朝向我的探詢的頭,都被包裹在一圈封閉的光環裡,這一切使得窗外的溼氣和嘈雜無法進入房間裡我們的氛圍之中。 禾面對外人的時候,身上總是纏繞著一種經年不去的傲慢之氣,但當她獨自面對我一人時,卻更多地散發出一股“母親”的氣息。這氣息一直令我十分迷戀。 我從小到大,在自己家裡幾乎很少體驗到這種細緻入微生活的溫馨。我的父母都是一天到晚沉醉於自己工作的人,對於日常瑣事毫無興趣。在我的記憶中,父親幾乎是從來不做的;而母親又永遠處於時間的緊張壓迫之下,我知道她是十分愛我的,愛到了刻骨銘心,但是她的愛是一種抽象的愛、宏觀的愛,不是那種廣泛意義的家庭主婦式的母雞對自己下的蛋的愛。當她不得已而勞作的時候,也是不情願的,但是出於對我的愛,她願意付出一些犧牲。只是,她這種悲壯的“犧牲”感,使我產生壓力,以致於我並不希望我的母親更多地陷入日常生活的瑣碎家務之中。我始終覺得,擁有那種“工作狂”的追求事業成功的父母,對於一個孩子來說,並不是一件什麼幸運的事。倒是平凡的父母能夠帶給孩子更多的家庭的溫馨與依戀。 禾與我的母親都有著優雅豔麗的外表,但她們在個性方面又有明顯的差別。禾的身體隨時都盪漾著一股悠閒從容的韻律,她總是擁有充足的時間,這一點與我的家人不同。那一種過日子的興趣來自於禾的本心。我從小到大,身上所有的毛衣、毛褲都是禾親自為我編織的,她說外邊買來的毛衣質地不暖和,而且樣式重複,她希望我各個方面與眾不同,獨一無二。我、包括我過去家裡其他人的衣服,大多也是由禾陪著精心挑選的。她身上既有我母親那一種優雅的知識女性氣質,又有一股十足的“家庭主婦”韻味。 這會兒,當我看到禾懷著無比的興致調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