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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話,一副急促促的樣子。我還發現,他的手一直在伊秋的腰背上摸來摸去,而伊秋的腰背似乎也是他自己的那個想象物的替代品。他的嘴角神經質地向著一個固定的方向抽搐牽動,彷彿他的手正在伊秋的腰背上尋求著不完美的快感,他的慾望正在話題之外的什麼地方一點一點地燃燒起來,一副性飢渴症患者的樣子。 而伊秋這時則不斷地發出一長串的銀鈴般的笑聲,她的笑聲其實也是落在一個遠處的秘密的地方,一個模糊不清的慾望的發源地,是“那個地方”像嘴一樣咧開、在笑。 我一邊在作業本上寫著,一邊有心無心地聽他們說。 這時,伊秋對我說,她要和西大望到裡間屋裡說點私事。 於是,他們便雙雙起身,向裡間屋裡走去。 我一個人留在外屋,與他們一牆之隔。我忽然感到我一個人孤零零被拋在生活之外。裡間屋裡有一種模糊不清的吸引力,誘惑著我的注意力,以致於我再也無法專心於功課。但是,我對裡邊的事並沒有多少想象的餘地,因為它與我自己往日的切身感受,很難找到契合之處與共通的經驗。那件事,於我幾乎還是一片空白。但是,此刻裡間屋裡彷彿有一個強大的磁場,把我也籠罩在一種無法緩解的莫名的緊張之中。 我終於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與“求知慾”,輕手輕腳移到裡間屋門底下。 我先是側耳傾聽了一會兒,並沒有聽到他們說什麼,只是有細微的吱吱扭扭聲。 裡間屋的屋門是那種舊式的,門板的上半部分像井田制時代的土地,被橫橫豎豎的木條分割成一個個方塊,上面糊著一層白裡透黃的窗戶紙。窗戶紙上已經印滿潮溼的水痕,並且破開了大大小小的窟窿,由於裡邊的光線相對於外屋顯得昏暗一些,所以那些洞洞如同一隻只黑眼睛看著我。 我有些恐懼地把眼睛貼到一個窟窿上,向裡邊窺望。 我先看到了牆壁上的一幅畫,好像是畫的一隻斷裂的浴缸,血一般的紅水從斷裂處湧出,浴缸裡沒有人,一隻貓站立在傾出的紅水之外,表情恐怖。 我的目光向下移動,看到房間裡零零散散堆放著幾件破舊的傢俱,然後我就看到了那一隻行軍床,以及床上的兩個扭在一起的軀體。他們像兩個夜遊病人似的不停地動作,但並不是忙亂無序,而是在一種心照不宣的秩序下呼應著動作。他們都脫光了衣服,伊秋攤開四肢,兩隻Ru房圓滾有力地向上堅挺,她的眼簾微閉,頭歪向屋門這邊,神情疲倦,彷彿換了一個人,並不住地發出低低地喔喔聲。西大望這時像騎馬似的坐在伊秋的胯部,他的雙腿強健,向後彎曲,別在伊秋身體的兩側。他的臀部結實地收攏,他的頭卻仰起來朝向屋頂,與他全身的用力方向極不協調地向上伸著,緊閉著雙眼,神情絕望。他的手在自己的腿間急促抖動。隨著他由低弱到高亢的呼吸聲,他的手裡忽然湧出了一道閃電似的白光,然後他像一座山峰,轟然倒塌在伊秋的身體上…… 我在門外心驚肉跳,有兩種感覺同時降臨到我的身上:首先,我感到自己身上所有的毛細孔此刻都在張開,放大,用力呼吸,我的嘴肯定張得如同死魚那麼大,我像吸了大麻似的,整個身子都彷彿脹大了一截,我相對於門的高度和距離,也忽然長高了一塊,而且與門窗更加貼近;然後,我覺得,我病了,感到劇烈的噁心,並且馬上就要嘔吐起來…… 有人曾說過,我們只在那個真正的、轉瞬即逝的事件之前和之後經歷它們,它們是夢一般的只限制在我們身上的虛構的東西。
八:裡 屋(4)
15年之後,當我從那些早已褪色模糊的往事中,憶起在伊秋家的裡屋門外所窺視到(也許是我想看到)的驚心動魄的那一幕,才意識到,其實這不過是我此刻所產生的感受,是我此刻在想象中完成的經歷與體驗。 所有的記憶不過是在創造性的想象中而獲得。 我對於往昔零零碎碎的記憶斷片的執著描摹,並不是由於強烈的自我懷念,我也不是一個狂熱的記憶收藏家。我的目光所以流連再三地撫摸往昔歲月的斷篇殘簡,是因為那些對於我並不是一頁頁死去的歷史,它們是活的橋樑,一直延伸到我的今天……書包 網 87book。com 想看書來
九:一隻棺材在尋找一個人(1)
我們從死者睜開的眼睛裡,看到的只是她的軀體的結束,而她的靈性並沒有消失。當來自冥府的氣息在一瞬間忽然覆蓋了她的軀體,這個“破裂”的人才意識到,自己從未如此真實地、強烈地“活過”,如此地明白這個世界。 冬季的中國P城,多是大風天氣,火苗般躥跳的大風,撕扯著黑布片似的焦乾的土地,但轉瞬之間,便又會風和日麗,腳下變成一條無邊的金黃的光河。這種變化多端的天氣,使得在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