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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將黑衣黑褲和鞋襪全都換上。文雄又說:“賀頌他們都住得很遠,你怎麼去呢?”
楊麗芳站起來,由床下抽出她的一口刀,用一塊包袱裹上,說:“聽說賀頌是住在崇文門外,隔著一道城牆,今夜我不能去。現在我要往西直門裡。去年咱們到萬壽寺去燒香,不就出的是西直門嗎?那地方我還認識。今夜我想先殺死費伯紳,因為他比賀頌更惡。聽雷敬春說,害死我父母全是出於他的陰謀,他至今還是不做好事,我想如果把他結果了。那賀頌倒好辦!”
文雄的身子有些顫抖,連連擺手說:“你不要說了!也別再難過,鼓起勇氣來把這事辦了。如若不成,就趕緊回來再想法子,千萬小心! 謹慎!”
楊麗芳在身上披了一件長衣,就出了屋。她撩起衣裳飛身上房,踏牆越脊,走到房後的一條小巷之內,才跳了下來。此時天黑月暗。四下無人,她出了小巷,跑過了大街,就走進了一條小巷。她疾疾地走,緊快的腳步隨著遲遲的更鼓,穿過了無數的大街和衚衕。雖然遇著幾個夜歸的人和巡街的官人,但都被她躲避過去了。
走了許多時,就來到了西直門,她便順著城根又一直往北走。她走得更快,心頭更是緊張。此地十分空曠,只有東邊的稀稀幾家住戶,西邊卻是很高的城垣。暗月隱在城闕之後,把城垣的影子投下來,地上愈顯得黑暗。走了不遠,就見在路東有三間房子,並沒有牆垣,窗紙上並有幢幢人影。楊麗芳曉得這必是一所官廳。在官廳的右鄰不遠,果然有一棵黑黝黝的大樹。看那飄飄拂拂的樣子,大概就是那棵柳樹了,柳樹之後隱著個不大的門兒,一定就是費伯紳的家了。
楊麗芳一看這情形,不由止住了腳步,她想費伯紳既是這樣的機警,住屋子都要住在官廳的附近,院裡還能沒有防備嗎?因此她極力地捺住心跳,壓制下全身熱血的湧流。她伏著身輕輕地走,跑過了泥土鬆軟的車轍,就來到了那門前。她先隱藏在樹後,一條條的柳絲觸在她的臉上,她也一動不動。觀察了一會兒,就見門關閉得很嚴,門前倒沒有人防守。
楊麗芳把長衣脫了,搭在樹上。她走到那門前,亮出刀來,一聳身上了牆頭,由牆上又爬上了瓦房。往下一看,見這是一個外院,下面的兩間屋裡都黑糊糊的,沒有燈光。後面卻有更深的院落,也是靜寂無人,也沒有光亮。此時就聽更聲響了四下,聲音很真切,似就是由裡院發出來的。楊麗芳蹲在屋瓦上,心裡很是疑惑,暗想:莫非是錯了?這也許不是費伯紳的家?若是他的家,他這裡又有何劍蛾、尤勇等人,為什麼看不出防範得很緊呢?
正在想著,就聽更聲越來越近,原來是一個行動很遲緩的人,從裡院走到外院來了,手中的梆子都敲得很沒力氣。楊麗芳就如一隻鷹似地,嗖的一聲由房上跳下,一把就抓住了這個打更的人。這打更的剛要喊叫,刀已橫在了他的咽喉上。楊麗芳嚴厲地悄聲說:“不準嚷!”打更的便咕咚一聲跪下了。
楊麗芳低頭悄聲問說:“你這裡是姓費嗎?”打更的哆哆嗦嗦地說:“不是!我的老爺叫諸葛高!”楊麗芳又問:“他住在哪間屋裡?”打更的說:“他是住在裡院北屋!”楊麗芳又問:“你們這裡還有誰?”打更的說:“沒有誰!有一位尤大爺,還有尤太太、雷大爺,他們今晚都有事出去了,現在還沒有回來!”
楊麗芳倒不禁吃了一驚,她趕緊把這打更的揪了起來,又悄聲說:“你帶著我去,慢慢地走!你若敢喊叫一聲,我立時就殺死你!”打更的答應著,楊麗芳就在他身後揪著他的領子,並在他耳邊厲聲說:“更你照舊打!你把我帶到諸葛高的房子前,我就能饒你的性命!”打更的像是很害怕,他悄悄地答應了一聲,就在前面挪著腳步去走。楊麗芳在後面還逼著他敲梆子,為是免得被那費伯紳察覺出更聲忽斷,起了疑惑。打更人就又顫抖地把梆子敲了四下。便不敲了。
連走了三重院落,院落裡都是很深很靜。走到第四重院內。只見兩邊廂房也很黑暗,可是北房裡間的窗上卻浮著淡淡的燈光。這打更的就打了一個冷戰,說:“我們老爺還沒睡呢!”楊麗芳把刀一揚。打更的又跪在了地下,楊麗芳就悄聲威嚇說:“你就在這裡,不許動!也不許嚷嚷!否則我回來就殺死你!”打更的嚇得直點頭。
楊麗芳直奔那有燈的屋子,先劃破窗紙往裡去看。就見屋內燈光黯淡之下,有一張方桌,一張木榻,榻上有被褥。被裡似有人臥著,但是蒙著頭,只在枕邊露出一團白髮。楊麗芳心說:這人原來都已這麼老了!突然心中有些不忍,但轉又想:當年我父母若不是被他給害死,這時一定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