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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膚細緻。”靈眉的手握在他粗糙乾燥的掌心內,知道他此刻已是難得的溫柔,便籍著他的掌握坐起身,面對了面。她看著他依舊略顯嚴峻的臉,這一刻與他那樣近,兩人的發交纏到一起,心頭忽然漾滿了難言的情緒。
輕輕將臉貼到他胸前,雲來便覺心口處熨有一片溼意,捧起她臉兒問,“怎麼哭了?”靈眉搖首,“無甚,我只覺這一刻靜好。”
卻恐歲月無常,又總有一種悵惘凝結在心頭,她感到他火燙的唇印上來,低低的“靈靈吾愛,”她的心便再一顫,又甜又澀的兩種情結糾擰到一起,她終是軟弱的女子,這樣纏綿的情緒裡,只淚水兒又淌下來。
周奉走進家門,五兒忙將雨傘接過,回頭和四兒一道,幫他取下身上的蓑衣。周成跟在後頭,五兒一看老頭兒陰沉的臉,就知道事又未成。正接到四兒與他使的眼色,小哥兒倆便收拾了雨具,一同退下。
回到屋裡,貞良自備好了熱湯熱水,先遞一盅薑湯上來,周奉飲了,貞良吩咐丫頭“給周大爺也送去。”便過來服侍周奉。
周奉仰在躺椅上,雙腳泡在熱水中,方覺得寒意退去,貞良又把一方熱巾遞過來,他擦了擦,還給她。貞良小心的問,“還是不見?”周奉點頭,她便蹙起兩條細眉,“噯,已經第……三回了,總這樣也不是辦法,非得去尋他麼。”
周奉臉色倒還是平常,淡淡道,“無甚,左不過再去幾回便是了。”
貞良憂愁,“若他總不答應,”見他無任何不豫,小心著勸,“不若與譚老他們說明我兩家素有齟齬,卻就按著原先的計劃可好?”
“不可,”周奉斷然道,“以前的事不可讓別人知道。”
貞良不語,著實憂愁,“可這樣的結,如何打得開呢?”
周奉想到以往自己,有多張狂,默默一時,“今日之狀況,不過是以前之果罷了,他那樣態度,也是常情。只是怕他也不願再提舊事的,我只以誠動人罷。”
貞良知不可再勸,只把憂愁埋在心裡,過一會兒,想起家中,便道,“二爺出來許久,老爺太太著實想念,不若家去,何苦在這裡苦守。”周奉擺手,“我是攆出來的,若不弄出個名堂,怎有臉面回去。你若想念他們,便你依舊回去,替我跟前盡孝,可好?”貞良不敢再做聲,想到這一路的事情,也不知該怨恨誰;又想那一位還在近前,這又要與杜景陽交道,心道,你是真無臉回去,還是心裡頭還念著誰呢,只不敢說罷了。
話說那淮西王,某日忽記起平江的蟹子肥美,正逢秋爽時節,便攜上家眷一起去平江遊覽。吳樾兒是初來乍至,靈眉雖是故地重遊,但以往在此,均隱在深閨,即便出遊,又哪有如今地方官員接洽的排場,因此均有新奇。
這一日,葉靈眉春睡方醒,即被喚到前廳。雲來一身便服,喚她道,“我兩個出去耍子。”靈眉見輕車簡從,於心喜歡,只還嗔道,“王爺緣何不早作吩咐,都無帶丫鬟。”那淮西王心情甚好,難得的調笑,“便我服侍你,如何?”靈眉大樂,繃緊了麵皮兒作他素日裡的樣子,端嚴頷首,“可。”
平江城內,水道狹窄,船行緩慢,然別有一番趣兒。雲來果然未使帶侍女,小侍也只吳德祿等兩個跟著,但船頭船尾皆有侍衛隨扈,他做事一向緊密,向上一回隻身縱馬,實在是例外之例外。
靈眉卻哪裡理會這許多,一面把玩著手中墨玉棋子,一面耳邊隱約可聽到河道兩邊店館民居熟悉的吳儂軟語,忽的瞅見盤上一個眼兒,忙抬眼偷偷兒上瞄,淮西王正睇著她,眼神甚是促狹,她臉兒一紅,彷彿是被當場捉住的小賊,將棋子落在那處,口中道,“你可不許耍賴。”雲來失笑,“我何嘗要耍賴了?”靈眉微笑,睨他一眼,“就有。”
一會兒他道,“你彈琴與我聽吧。”靈眉四處尋顧,“哪有琴?”
雲來卻尋到一管玉簫,遞到她面前,她便搖頭,“這東西我不會。”他便笑,靈眉甚是好奇,“王爺所笑為何?”雲來道,“這個我可教你。”靈眉更奇,“王爺還會這個?”雲來道,“我不會,但可教得你會。”小嬌臉上便現出迷惑的神色,雲來將她攬過,一雙眼睛幽深閃動,“傻東西,汝都不聞有弄蕭之樂麼?”靈眉一張粉白的麵皮登時充血紫脹,半晌兒傻傻的,
“還是彈琴吧。”
那瀝瀝的琴音傳來時,周奉不由一怔,旁邊的一再喚,“周兄,周兄?”他方回過神來,面帶歉然,“抱歉,適才兄臺說了什麼?沒有聽清。”
那人正是譚老爺的兒子,便重新道,“我父親來時吩咐,既然杜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