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手空空的客人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兒子看,想想如今自己也是命婦,鬥起膽子說“你兒子打我兒子!打成這樣,你家女兒我們不敢要!”
田老夫人冷聲說:“七出裡可沒有這一條。”往田中姿斥道“混帳!既然打了人,還不給你妹夫陪罪!”田中姿這樣的性子,向來是田老夫人打,他受著,罵,他聽著,就是不改而已。
田老夫人讓他跪,也不反駁,當真就爽快當眾跪下了。反問周有容,調侃他:“要不你也打我一頓?”
田老夫人不理他,往陛下方向跪伏“家夫過世得早,阿公年邁如今也已仙逝,老婦無用教養不力。他欺辱命官實在該死,田氏一家更不敢苟活於世,全憑陛下處置不敢怨懟。”
一聽該死,周老夫人只有高興的,她又不是能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在場誰都看得出她高興來。
皇帝不高興。
他哪裡不知道這不過是句客氣話,當不得真。要真依著他,不用等到今天田中姿早死了十回八回。可每回說要罰,這樣那樣的上書便一大堆。田氏受世族崇敬,又是親故遍野。再加之田中姿時不時也打對幾次人,並不真是人人嫌他。
皇帝也是做了皇帝才知道做皇帝心裡苦。一言一行受制於禮法,顧忌悠悠眾口,後世評說。竟還不如做皇子的時候自在。
坐得越久,越感嘆世族不散,他這個皇帝便要處處受制於人,偏偏這些人口口聲聲都是為他好。
可現在就算他本事能陡然把世族全除了,那朝廷也就空了,無兵無將無相,一國上下如何運轉?
怪也怪寒門仕子不爭氣。上次世族一本借罵周有容,參寒門士子不潔身自好,從貪墨到欺壓庶民縱僕行兇,擼出來好幾個寒門出身的官員。被世族一致聲討只能嚴懲。
皇帝往周有容看,心裡憋著一股火。周有容要是把家裡管得好了,怎麼會這樣。
可田老夫人即然已經說到死罪,他口中到只能客氣起來,難不成還真處死田中姿嗎?田家人一起去死,自己還不被唾沫星子淹死。起身親自扶田老夫人起來,十分傷感“老夫人請起。當年若不是田閣老,朕早已聽信讒言鑄成大錯受萬世唾罵。二郎只是頑劣些,何當死罪。老夫人也不要自責。慢慢教,總會好的。”
田府裡。田氏正在跟李氏說話。
齊田在院子裡頭寫大字,阿醜也拿筆在旁邊跟著劃,嘴裡唸唸有詞。
從田老夫人和田中姿出了門,田氏就有些心神不寧,閒話說著說著就走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李氏停下來,見田氏沒有應聲,便知道她是又想到別的事去了,想了想有些話還是得說,便開口道“當斷不斷,必受其亂。你可想好了?”田中姿一年不知道要被斥責多少次,她都習慣了,到也不替他擔心,田家不點頭,周家想休田氏女更是天方夜譚,只憂心小姑這件事怎麼了結。和離可是大事。
田氏望著院子裡頭兩個湊在一起的小腦袋,沒說話。
李氏嘆了口氣。她以前剛嫁給田中姿時,也想過要和離,這麼一個飛天小霸王,不用成心跟她這個新媳婦兒做對,也能氣死她,何況還成心呢。頭一年不知道哭了多少回。可就是這樣無兒無女的,最後也都沒離成。還好,兩個人陰差陽錯到漸漸的好起來了。
但田氏跟她不同。
周家那是真混帳,一家子都腦子不清白。那日子怎麼想都不能好。指望周有容?
男人長到這個年紀,那就都是本性難移了,除非驚天動地的大事讓他感悟,否則就是改不掉的。
能有什麼大事呢?老婆孩子要是真死了,倒也算件大事。
周有容還真說不定就深受震動,性情大變了——可這事瘋子才肯呀。送了自己的命,移人家的性。
那平白無故的,狼能不吃肉?豬能不吃糠?笑話。
周家呆不得了。可又離不得。任誰和離也沒有把孩子都能帶回家的。
想想李氏都替小姑愁。
院子裡兩個孩子還不知愁,齊田不知道在跟阿醜說什麼,阿醜嘴裡應著,手不停在紙上劃。他還沒到學寫字的年紀,手拿不起筆,便把筆用拳頭抓住。
李氏對對了邊招手,阿醜看著了,抓起紙顛顛地跑過來,撲到她懷裡“舅娘”又往田氏懷裡爬,把手裡的紙住田氏面前舉。
“給我看看,寫的什麼呀。”展開來便看大字下頭畫了好多蚯蚓。
阿醜可得意了“拼音”他學好久了,只要有拼音,他能讀出好多字呢,只要不是雅文,白話本子標上音還能看得懂人家說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