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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在無數林立的遠古文物之中,仰頭微閉著眼睛,背誦著政治和生物。
然而,她心裡總是忍不住的想——想那個紫衣的蕭音姐姐,想那個死臭臉的助手辟邪,還有那個光怪陸離的夢境……她相信自己是真的和另一個時空有過交集的。雖然誰都不相信她。可她看著那些從海底打撈出來的文物、便更加確信。
可是,蕭音姐姐和辟邪、到底去了哪裡?他們知道雲荒遺址浮出海面、一定會回來這裡看的吧?他們一定不會就這樣扔下了雲荒。
於是,快滿十八歲的少女、一天天地在神像前等待著。
※※※
六點半。外面天色已經矇矇亮了,依稀映出了大門外的兩個人影。
還沒開館呢,這些遊客就那麼急麼?
艾美把講義捲起來,嘆了口氣,都是《遺失大陸》太火熱、才讓這個新開的博物館湧來了太多的參觀者。簡直就是沒有一刻清靜。
“八點鐘開館,你們先回去罷。”她好心地走到門口,對玻璃旋轉門外的一對男女說。
忽然,她目瞪口呆。
“蕭音姐姐!”艾美脫口叫起來了,一跳三尺,不敢相信地看著門外的那位白領女子,額頭抵上了玻璃幕牆,“蕭音姐姐,你終於來了?”
“陶少澤,你到底拉我來這裡幹什麼?!”那個女子正在和身邊的人拉拉扯扯,聽得她在門內的歡呼、陡然便是一呆,抬起頭來打量著艾美,遲疑:“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是?”
“蕭音姐姐,我是小美呀!”艾美又是歡喜又是詫異,“你不記得了?半年前你住在海城郊外別墅裡的時候、還教過我寫作呢!”
“小美……”蕭音喃喃重複,然而眼神卻是茫然的,搖頭,“我不認得你。我也沒有來過海城……我半年前剛剛從美國回來啊。”
“啊?”艾美陡然怔住,訥訥不知所對。
“磨蹭什麼,快進去。”說話的是和蕭音姐姐一起來的銀髮男子,一邊說一邊回頭望了望半空,隱約焦急,“辟邪就要追上來了!”
“辟邪?”蕭音只覺頭痛,茫然重複。
“啊?辟邪也來了?”艾美卻不自禁地歡呼起來,立刻轉身,“你們去後門等著,我去找老爸拿鑰匙開門。”
“不用了。”銀髮男子淡淡說了一句,伸出手按在玻璃牆上——一瞬間,艾美忽然有一種錯覺:這些大片堅硬的防彈玻璃幕牆、居然變成了柔軟透明的水牆!
然而,彷彿為了印證那並不是錯覺,下一剎那銀髮男子便拉著蕭音一步穿透了牆壁。
艾美目瞪口呆。
“陶少澤!你到底要幹什麼?”一步穿牆而過,蕭音也是呆住了,只覺頭痛得愈發劇烈,她忽然間歇斯底里咆哮起來,“你把我當傻子耍!這究竟都是怎麼一回事!一夜之間你居然真的飆車三千里、來到了海城?你居然穿過了牆壁!你到底是什麼人?”
“噓,安靜,安靜,”銀髮的英俊男子半扶半抱著激烈反抗的蕭音,把她拖到了大廳的正中間,忽然放低了語氣,“織夢者,你快來看看這些。我把過去的記憶還給你,讓你把心中丟失了的另一個世界找回來吧。”
“什麼織夢者……”蕭音用力推他,“瘋子,我要回去了,九點我要上班!”
“你就算坐飛機回去也趕不上了。”銀髮男子冷笑,彷彿耐心用盡、一下子用力扳起了蕭音的頭,讓她仰視著博物館大廳正中陳列的巨大雕像,“只記得什麼上班、打卡、相親、結婚——你來看看這個!愚蠢的凡人,你還記得他麼?”
激烈的掙扎中,視線還是不知覺地往上移——黑色的玄武岩,刻著的象形文字。然後,在這塊巨大的黑色玄武岩之上,是——蕭音忽然間怔住。
“辟邪?”看著那巨大的白玉雕塑,她陡然脫口驚呼,“辟邪!”
彷彿心中某個地方被撬開了,真空中瞬間湧入了無數激流。蕭音臉色蒼白、在博物館林立的展品中茫然四顧——似曾相識……似曾相識!這些殘磚斷瓦、書簡石刻,這些兵器甲冑、珠寶玉器;乃至那些躺倒在錦緞中的枯骨化石,都彷彿在哪裡見過!
在她自己尚未驚覺之前,她已經淚流滿面。
為什麼要哭泣?為什麼要流淚?……她不知道,只是那一剎的悲哀是如潮水滅頂而來的,她就仰望著那尊神祇的雕塑哭了出來。
“這……這是在哪裡?”腦子彷彿要裂開,蕭音捂住額頭,“這是哪裡?”
“這是雲荒啊,這就是雲荒。”銀髮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