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極寒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
“心性厚一份,確不會如此,輕易露馬腳,得志便猖狂。”梁剎淡淡道,“然不平之氣,並貪嗔之心,乃根本罪孽,看不穿本我,堪不破欲壑,若一日不消,則心性再佳,亦不足為道。”
左光年嘆了口氣:“貪嗔痴慢疑,乃人之常性,然而成大事者,本就當為人所不能為,舍人所不能捨。”說這話的時候,左光年不自覺看向面無表情的梁剎,他心中覺得有些好笑,旁人想要做出一番大事業,便要割捨種種多餘之物,然而到了梁剎身上,卻不是要割捨,還是要添上,添上對世俗的一分掛念。左光年絲毫不知在梁剎身上發生了什麼,但他作為梁剎的業師,興許已經是這世上唯二兩個瞭解他的人。經過宋崇光無意地“提點”,他細心觀察,便能發現梁剎身上的變化。
他那如山如嶽的帝王威儀,不是因為割捨,而是因為增添上了一份人氣。原本的氣勢令人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敬而遠之,如今的這種氣勢卻讓人心悅誠服,這其中的差距,不啻於天淵地別,然而在他身上,卻實在達到了。
左光年心下思量:‘恩……看來晉陽一行,恐怕確實發生了許多事情,這是查,還是不查?’
這時,隼林軍中那名扮作貼身太監隨身保護梁剎的林隼從外頭走來,躬身遞上兩張字條。梁剎開啟第一張字條看了看,左光年能夠看見,一直不動如山的年輕帝王卻挑了下眉,輕哼一聲,將字條遞給自己看。
哎,難得一刻閒暇,看來,又有事情咯。
左光年看了眼,立時有些動怒:“居然還當真去勾結北狄,昭仁王爺當真是……不智啊!”字條上歷歷可數幾個字,寫著昭仁欲引動北狄攻城,誘梁剎御駕親征之時,趁亂掉包,瞞天過海,屆時一人分飾兩角,以梁剎受傷病重不治為名,將皇位讓給“皇太弟”。
且不說這計謀如何粗製濫造,處處馬腳,單說他敢勾結北狄,這就足以構上十惡不赦之罪!即使是三歲小兒,也知道大晉與北狄有不共戴天之仇,恨不能生啖其肉、痛飲其血!
此前對這個處處落入圈套的昭仁王爺,左光年尚餘一絲遺憾,然而此刻看到他喪心病狂的舉止,他終於知道,“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昭仁這是已經走火入魔了,天要亡他。”
“凡夫俗子,亦敢攀天之高。”
這是,看完了第二條字條的梁剎猛然將字條一收,攥入掌心,冷聲出言。左光年一愣,如此情緒外顯的梁剎,竟是他生平僅見。等等,莫非那第二張字條上,寫著更讓人不恥的東西?這個昭仁,到底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
察覺到左光年驚疑不定的眼神,梁剎冷哼一聲,卻並沒有要將字條分享的意思。他將字條隨手撕成幾分,將碎紙丟開:“自不量力,當真可恨。梁刈想要死,我便滿足他!正好,這個和他一同白日做夢的北狄,也是時候該滅了。”
似乎是說到興處,梁剎直接用“我”來代稱,沒有“朕”字的拒人於千里之外,但卻更顯威儀。
他輕描淡寫,身上卻驀然散發出強烈的氣勢,嶽峙淵渟,帶著令人信服的氣息。大晉文人亦是傲骨錚錚,即使左光年已是耳順之年,聞言也不由心情激盪。當初□□蕩平西北十酋,獨留北狄俯首稱臣,結果北狄狼子野心,在西北一家獨大,更是敢暗害太后娘娘,令□□肝膽俱裂下一病不起。大晉一月之間痛失帝后,梁剎於弱冠之齡繼位,又沉迷佛學,他這個丞相兼帝師真是心力交瘁,如今看到梁剎如此,真是立死無憾!
“老師若是不祿,我如何能安心趕赴前線?”
原來左光年不知不覺中,竟將自己心中所想如數說了出來。他那張一貫風平浪靜的老臉立時有些掛不住,轉念一驚:“等等,陛下欲親征?”
回答他的,是梁剎淡定的眼神。
==================
送走了左光年,梁剎卻並沒有繼續品茶。應該說,真正能品茶的人已經離開了,收到了那條訊息,梁剎完全沒有繼續風雅的興趣。他邁過月門,迎面上來的是那位貼身太監:“見過陛下。”
“哼,梁刈自不量力,膽大包天,竟然還想要插手晉陽,當真是嫌命長!”梁剎低沉道。
剛剛的訊息中,便是說梁刈想要對付晉陽韓家。
“他如何會想要對韓家下手?”
“昭仁王爺此前曾經與晉陽司馬韓昭有過默契,如今府中還有韓昭的公子韓亦秋做客。但是,如今的晉陽握在太守韓昫的手中,韓昭雖然手握兵權,但卻並不足以威脅韓昫的地位。而韓昫秉持韓家一貫觀念,明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