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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死諫,武死戰”,中華民族才得以渡過一次又一次危機。士大夫這個群體不光是用來統治勞動人民和傳承文化的,也是用來死而後已、死得其所的。然而,就是因為不怕死,所以到現在,貨真價實、有骨氣計程車大夫都死得差不多了。幸好還有一些遺老遺少在北大苟延殘喘,死去的英靈也會回到未名湖畔涅槃重生。

詩意的棲居——英雄聖賢就在身邊

走出北大的象牙塔,奔波於芸芸眾生之間,我才發現被未名湖附體的魂魄如影隨形尾大不掉。我往往自以為正常卻不時被人當作披著人皮的外星人,一如當初我看到身邊冒出詩人的情形。懷念起當初的詩人,他們有的做了著名或無名的學者,有的做了或大或小的商人,有的依然棲居在地下室徘徊於未名湖邊。

儘管知道了詩人和士大夫都有活體種群存在,但我並不想把他們之間劃上等號。我自始至終認為,詩歌除了文人自娛,還需要被人記住和傳頌。迄今為止,除了上文所述,白話文的詩歌我只記住了最大眾化的兩句:一句是“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另一句是“黑夜給了我一雙黑色的眼睛,但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這兩句應該是當代詩人身上士大夫的烙印吧。而當士大夫暫時把天下從肩頭放下來之時,也不一定非要寫詩。他們可以選擇“詩意的棲居”,那應該是可以給隨時準備死而後已充電的吧。

許秋漢:未名湖是個海洋Ⅲ(4)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幻世浮生的遊戲已經進入21世紀,地球竟然沒有毀滅,人類也還繼續生存。我這隻夢莊周的蝴蝶終於放棄了遊山玩水吟風弄月的浪蕩生涯,成為了一名自食其力的勞動者,我自己也不知道這是士魂附體的夢醒過來了,還是翻了個身另起一夢。

雖然雙腳踏上了實地,但未名湖泛起的漣漪依然不時牽動我貌似粗放的神經。三四年前,廣州的孫志剛事件引起了收容遣送制度的違憲審查,這項草菅人命的制度竟然因此被廢止了。訊息傳來:遞交違憲審查建議書的三位公民許志永、滕彪、俞江,都是北大的博士畢業生,其中的滕彪居然就是與我同級的法律系同學,在接受媒體採訪時,他說:“用知識本身推進社會改良,這是知識分子的本分。”

在滕彪之前,我知道曾有歷屆北大學子也向國家遞交過各種申請書建議書,但就像以生命前途為賭注的行為藝術,他們的諫書和他們的人都如泥牛入海,神秘地消失了。我沒有讀過滕彪寫的詩,今天卻忽然發現:與當初的海子一樣,他也是從北###律系畢業,再去政法大學教書。但他沒有臥軌,卻提交了一份能夠造福百姓的有效諫書。能有這樣的結果,我想這是北大的榮耀,也是中國的榮耀。而我很樂意無限諂媚地四處張揚:我曾有幸跟滕彪一起吃過飯,他還自稱是我的歌迷呢!哈哈,這是我的榮耀。

一兩年前,聽聞孔慶東師兄為北大特招生的語文考試出題:模仿貪官汙吏寫一篇檢查,要求文過飾非推卸責任,反映出貪官汙吏的本色。這個訊息也讓我興奮了許久。如今,孔師兄在部落格上提問,“未名湖是個海洋”是誰說的。儘管網上的朋友們大多回答說是許秋漢,但我知道自己只是寫過和唱過“未名湖是個海洋”,最初出自哪兒?我也不敢肯定交給我這個接力棒的人就是它的源頭。反正在我大學一年級時,看到了一本紀念北大的散文集——《精神的魅力》,其中有篇文章標題叫做“未名湖是個海洋”,於是把它寫在了這首我自己都唱不好的歌裡。“這真是一塊聖地”,這首歌的第一句,也是這本《精神的魅力》引言的起始句。

很慚愧我沒有記住那篇文章作者的名字,不過我想這位前輩不會介意,因為我知道他們與我一樣,只是希望用自己的方式,讓未名湖水永不幹涸,流向四方。

20071209

許秋漢,1991年入北京大學社會學系。著名校園搖滾歌手。現供職於北京某雜誌。

【附1】

未名湖是個海洋

這真是一塊聖地,

今天我來到這裡。

陽光月光星光燈光在照耀,

她的面孔在歡笑和哭泣。

這真是一塊聖地,

夢中我來到這裡。

湖水淚水汗水血水在閃爍,

告訴我這裡沒有遊戲。

未名湖是個海洋,

詩人都藏在水底。

靈魂們都是一條魚,

也會從水面躍起。

啊……

未名湖是個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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