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轅小友,我有一個疑問一直想請教,華先生為何要改劍技為劍道?”
軒轅望對這個和尚也相當有好感,不僅因為他劍技出類拔萃,更因為他不拘禮節坦蕩磊落。聽了一嗔的問道,軒轅望“哦”了聲,露出了微笑:“大師,這是不得不如此。”
“唔,我想也是,天下劍士大多庸碌,劍技之名已經被他們敗壞了,如果再不痛下決心有所改變,劍技必然在三兩代人手中滅絕……”
和尚仰起頭來,臉上露出難過的神情,這個時候,他不是一個看破世情的僧人,而是一個愛劍如命的劍士。沒有人想看到自己喜愛的東西滅絕,即使是出家人也是如此。
“早年的時候,我也有過類似的想法,但遇到的事情太多了……”不知不覺中,一嗔沒有以“貧僧”來稱呼自己,他陷入深深回憶之中。軒轅望略帶尊敬地看著他,在這位前輩身上,他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軒轅,你看這地面。”
一嗔突然移開話題,指著他們鬥劍的空地道。這塊空地與別的鬥劍場不同,地面都是青磚鋪舊,因為年代久遠的關係,青磚有些破碎,地面上也有許多坑坑窪窪的地方。
“這些小坑,你知道是怎麼來的麼?”
軒轅望看著這些坑,心中突的一跳,這些坑分明是人腳印的模樣,但誰能在硬如生鐵的青磚上留下腳印?
“這是大覺寺歷代劍僧留下的腳印,繩鋸木斷,水滴石穿。”一嗔輕輕嘆了一聲:“這便是劍的精髓了。”
軒轅望點了點頭,再看那些坑窪時眼中帶上了神往的色彩。一嗔突然又道:“華閒之先生極有報負,目光不限於劍上,這我也是知道的,不過,過猶不及,有些東西便象這青石,硬碰硬地去撞只能讓自己頭破血流,必須用時間去磨才能達到目的。”
軒轅望悚然一驚,他想起自己一路上所見所聞,除了丁垂雲那兒讓他看到了一些希望外,絕大多數都是怨聲。民間都知道要革新,但對於華閒之所策劃的革新方略卻少有人認同。
“治國如治病,華閒之先生據說醫術與劍技不相上下,想來他更明白如此。”一嗔嘆了口氣:“貧僧方外之人,說這些未免不知輕重了。”
“我會將大師的話轉告老師的,老師一番苦心,我們豈會不識好歹?”軒轅望垂下頭,發自內心地行了一個禮。
“哦,貧僧聽到一件事情。”一嗔的聲音再次響起,軒轅望聽出這聲音比起來始來有一絲變化,似乎有某種特種的感情在裡頭:“京城傳來的訊息,說華閒之先生將在七月十四與傅苦禪劍宗決戰。”
“什麼!”
軒轅望霍然立起,他的手不由自主握緊了劍柄,額間青筋明顯可見。
京城的初夏,剛從泥土裡爬出來的蟬兒耐不住寂寞,一大早便在樹上發出聒噪的鳴聲。天氣很悶,大約到了午後會來一場暴雨吧。
段元喜洗漱完畢,呆呆地坐在自己的鋪子上出神,身邊的弟兄們走來走去,他卻現沒有看到一樣。
“元喜,今天你當值了,早些去吧。”伍長見他還在發呆,便催促他道。御林軍按新式軍兵制編組,伍長是最下級的軍官,也是絕大多數任務的執行者。段元喜應了一聲,卻仍然呆呆地坐在那兒,沒有立刻站起來。
“段元喜!”
伍長高聲喝斥著他,怒火寫在他的臉上,但這個一向粗暴的低階軍官卻壓抑住了。段元喜之所以失魂落魄他是知道的,昨天他收到一封家書,因為不識字,這封信是伍長念給他聽的。他家中祖傳的琉璃把式,在與魔石作坊的激烈競爭中風雨飄搖,他老父親性倔,竟然借了高利貸想維持下去,不想到期無法還清,不但家裡的鋪子被收走,連幾畝薄田也抵了債。他父親想不開便自盡了,母親悲憤之下也不治而亡,僅餘一個小妹被人拐了。遠房親戚在給他的這封家信中,著實詛咒了魔石之技,卻不敢提起官府。但段元喜明白,泰武帝行新政不忌民間借貸,保護魔石作坊,這才是家中琉璃作坊破落的關鍵。
更讓段元喜憤怒的是,自己在軍中的職責,竟然是保護華閒之,這個新政的策劃者。陛下對他寵信有加,自己親眼見到他在練劍出汗後陛下為他遞上毛巾,可他深受皇恩卻不恩報國,全力搞這好大喜功的東西迎合聖意……
華閒之對於陛下派御林軍來保護他並沒有多大興趣,因此對這些士兵敬而遠之,這使得士兵們雖然在他身邊,卻沒有融入他的生活,也根本無法瞭解他的真實想法。再加上他忙於國策,也無暇顧及過多的事情,而崔遠鐘不擅處理人際關係,柳孤寒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