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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四豪之威名,‘古家堡’之實力,居然會怕了我這隻身空拳之人,辛二俠未免太看得起呂毅了!”呂毅冷然地截口,接著說道:“這麼說來,辛二俠認定呂毅便是那殺害老堡主的真兇了?”
前半段話兒聽得辛天風那滿是悲憤之色、橫溢煞氣的臉上猛然一紅,但他如今不復計較這些,怒笑說道:“事實令人動疑,有此想法的又何止辛無風一人!”
呂毅忍無可忍,雙眉挑處,目射逼人神光,突然仰面縱聲長笑,聲似龍吟鶴唳,裂石穿雲,震動屋宇。
饒是他辛天風、燕惕並列四豪,各具高絕功力,威震宇內武林,入目那道比冷電還亮的犀利神光,入耳撼人心絃的長笑,儘管一向不知膽怯為何物,此刻也禁不住心中一懍,遍體生寒。
身不由主地各後退半步,辛大風厲聲說道:“你笑什麼?”
笑聲陡止,冷電移注,落在辛天風面上。“我笑你們,笑我自己,我笑你們糊塗懵懂,不知好歹,錯把朋友當仇敵;我笑自己好管閒事,自尋煩惱,所為何來!
如今,既然你辛二快師兄弟認定我是真兇,我也不欲多說,口舌徒勞,辯有何益?
你辛二俠看著辦吧。“
“你好一張利口!”辛天風鬚髮俱張,瞪目大笑:“鬚眉大丈夫、昂藏男子漢,既敢做,便敢當,姓呂的,辛天風替你羞愧,三弟,大仇當前,還等什麼!”
鐵掌雙揚,就要劈出。
墓地,一聲朗喝響自梯口:“三弟大膽,還不住手!”
那竟是“冷麵玉龍”宮寒冰偕同古蘭適時雙雙趕到。
燕三爺躬身相迎,辛二爺卻不回頭,厲笑說道:“大師兄且休攔我……”
宮寒冰勃然變色,挑眉二次大喝:“長兄比師,二弟你敢故違家法!”
大師兄畢竟有大師兄的威嚴,何況他現在又是掌門人,辛天風不敢再不聽,身形一震,硬生生地收掌撤身後退。
人是退下了,但那暴射怒火殺機的一雙鳳目,卻仍緊緊盯住呂毅不放,生似欲以氣吞之。
喝退了二爺,宮寒冰不等目毅開口,星目輕注,淡淡說道:“呂先生,適才事,宮寒冰已略知大概,二弟直性子,宮寒冰在此謹先代賠魯莽冒犯之罪,先生雅量海涵。”
呂毅泰然還禮,才要開口。
宮寒冰臉色一轉慎重,已然又道:“心急血海師仇,諒必呂先生也不忍責怪宮寒冰這兩位師弟,適才事,有可能出於誤會,為免再發生這種有傷彼此和氣的誤會,還請呂先生出示真實姓名才好。”
不愧古家堡掌理門戶人。
這心胸氣度,說話之適切、得體,委實為其他三豪所不及。
而且,這種逼使呂毅說出真實姓名的手法也高明得多。
呂毅沒答,淡淡地反問了一句:“宮大俠也認定我涉有嫌疑?”
“宮寒冰不敢。”宮寒冰挑眉說道:“我說過,此事有可能出於誤會,不過,假如目先生仍不肯據實相告本來,呂先生就不應再怪宮寒冰兄弟。”
“有可能”三字用得好,後半句話說得更妙。
‘多謝宮大俠。“呂毅微微一笑,又問:”姓名,能幫助一個人脫嫌麼?“宮寒冰淡然說道:“事實上應該能,可是,這要看呂先生那真姓名的聲名如何?”
呂毅說道:“有些人行事但憑好惡,譭譽褒貶一任世情,呂毅以為聲名不足以顯示個人的善惡,更和這件事扯不上關係。”
宮寒冰神色微變,笑道:“呂先生高見,好在宮寒冰還不是人云亦云、愚蠢無知之輩,對於一個人善惡,尚能明確分辨。”
呂毅微微笑道:“宮大俠何言之太重……”
雙眉微軒,接道:“呂毅確信宮大俠神目明察秋毫,能明辨善惡……這麼說來,宮大俠是非要目毅實告本來不可了?”
宮寒冰說得好:“事關重大,也出自無奈,宮寒冰為了今後之‘古家堡’,不得不如此,目先生要多原諒。”
呂毅唇邊浮現一絲令人難以捉摸的笑意,深深地看了一旁觀望、一直不開口的古蘭一眼,然後移注宮寒冰:“看來,我是不能不說了……”
古蘭,她嬌靨上的神色顯得有些緊張,美目盡射萬般希望,瞪得大大的,逼視呂毅,一眨不眨。
呂毅臉色一沉,目閃寒芒,接道:“宮大俠,南宮逸敬請判定善惡。”
“談笑書生乾坤聖手”,人名樹影,“南宮逸”三字恍似青天靂霹,立即震動了在場四師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