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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且孤獨。
他,便是出現在“岳陽樓”頭的那位黑衣怪客。
滿樓酒客,酒酣耳熱歸酒酣耳熱,興高采烈歸興高采烈,可是人家大夥兒都是耳聽好音,目規豔色,口嘗美味,規規矩矩地在喝酒。
唯有那幾個武林人物三杯黃湯下肚,捲袖子,相胸膛,叫囂喧嚷,肆無忌憚地露了原形。
那放蕩形骸、豪邁不羈的作風,使酒客為之側目。
那指手劃腳,拍桌子,動拳頭,口沫橫飛,聲震屋宇的縱聲狂笑,又使滿樓酒客為之皺眉。
但,側目也好,皺眉也好,可沒一個人敢說話。
他吃他的,你吃你的,上酒樓,本是喝酒尋樂的,誰也犯不著招惹這股動輒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朋友。
要有,那是他樂夠了。
要不,就是壽星公公上吊——活得不耐煩了。
其實,別說動刀子,就是比比拳頭也不及人家大,手指頭一個不及人家半個粗,打什麼?被碰一下就能要了半條命。
再看看身旁塊頭兒,人家清一色的彪形大漢,粗擴。剽悍、滿臉橫肉,模樣兒就嚇人。
膽子小的,被瞪上一眼也會跌退三步,還敢說話麼?
這清一色的彪形大漢,共是四個,坐在黑衣人左側相隔三桌的一副座頭上,據席大嚼,掌抓手拿,吃胡之“豪邁”,直能令人看了害怕。
本來,四個人勉強還能算是喝酒談笑,自桌上倒了幾把錫壺,情形可就越來越糟了。
哪裡還像喝酒的樣子,分明是橫鼻子豎眼,臉紅脖子粗的吵架嘛。
瞧!
聽!
居東的那名大漢,一巴掌拍在桌上,桌上杯、盤、碗、筷被震得一跳老高,一根“擀麵杖”粗細的指頭,差點沒搗扁了居西那名大漢的鼻子。“龔老六,你他姐的少在老子面前吹,吹炸了老子都不信,你那份膽大不到哪兒去,你有多大多小還能瞞得了我?你她孃的連‘古家堡’的邊兒也沒敢沾。”
居西那名大漢紅了臉,瞪了眼,嗓門兒不讓那居東大漢令美於前,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鄔老八,我不敢,你瞧見了?找不敢打先鋒,可還敢站得遠遠地搖旗吶喊助助威,你呢?你他孃的……”
“呸!”居東大漢陣了一口,指著鼻子,罵道:“虧你還有臉說,搖旗吶喊助助威,助個屁威!還沒摸著邊兒呢,就全扭頭撒腿、抱頭鼠竄了。你當我不知道?你們那夥兒也不撒泡尿向己瞧瞧,人家‘談笑書生乾坤聖手’天下第一,單憑……”
東角那副座頭上,突然站起了黑衣人,後挑凶煞,冷然地發問道:“是誰說南宮逸天下第一的?”
這一聲冷語人耳,四人全回了頭,居東大漢一拍胸脯,道:“你他孃的打的什麼岔?
老子說的,怎麼樣?”
黑衣人目中暴射寒芒,嘴角噙著一絲冷酷笑意:“你說的,找就找你。”
右掌一抬猛翻。
居東大漢一顆頭顱應掌進型,腦漿四濺,血肉橫飛,砰然倒地,連吭都沒能吭出一聲。
殺人了,這還得了!
酒樓上頓時大亂,駭呼驚叫,紛紛逃奔,唯恐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走慢了遭殃,轉眼間跑得一乾二淨。
醉仙樓的歌妓、夥計,也都走得不見了影兒。
歌停曲止,寂然無聲,只剩下滿樓倒桌歪椅,橫七豎八,一地酒菜一地狼藉,慘不忍睹。
唯有那另外三名大漢沒跑,那倒不是膽上長了毛,也非有難同當夠朋友,而是被震了,嚇呆了。
想跑,只可惜兩條腿不爭氣,軟了。
黑衣人臉上毫無表情,冷冷一笑,抬手指向居西大漢:“你說,誰是天下第一人?”
殺了他,他也不敢再說是南宮逸了。
居西大漢不糊塗,挺機靈,只是早已嚇破了膽,嚇失了魂兒,渾身發顫,嗓門抖,連舌頭也不大聽話了:“是!是!‘古家堡’……冷——冷——冷麵玉龍宮,宮大俠……”
他自以為說得不錯,拍對了馬屁。
誰知,黑衣人冷冷一笑:“你也該死!”
飛起一掌,居西大漢也腦袋開了花,躺下了。
剎那間躺下兩個,而且死得極慘。
黑衣人連看都沒看一眼,跟沒事人兒一樣,抬手又指向了居南那名大漢,唇邊仍噙著那絲冷酷笑意:“你說。”
說南宮逸不行,說宮寒冰也不行,那麼……
居南的大漢腦中靈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