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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一番,拈筆蘸墨,頃刻間在藥匣標籤上寫下行雲流水的三個雋秀小字——大補丸。
蘇木蘇葉:……
第五十五章 小氣
經過昨日與傅拾雪埋酒製藥,顏暄心中對他的定義複雜起來,似乎和初見之時性格不大相同,沒那麼冷淡不近人情,雖不知為何,但讓她覺得自在多了,否則面對他總是心生忐忑的。她記得傅拾雪書房內藏書頗豐,除了醫術病理,還有許多修煉相關的,既然那人現在好說話起來,她自然不能放過這個難得的好機會。
今日風雪極大,院子裡已落了厚厚一層積雪,童子拿著笤帚在掃雪,顏暄撇撇嘴,暗道放著靈力不用,果然跟姓傅的一個德行。
那兩人見她出來,皆不屑道:“又要去煩先生討要什麼東西?”
他們這麼說,自然是因為昨日顏暄見大補丸初成,又是於金丹期十分有用的,便出聲討要。沒想到傅拾雪突然大方起來,順手就遞給她了。她自然不知道,這丹藥本就是給她配的,這裡只她一人金丹期,還有誰能用?
顏暄呵呵一笑,臉一揚,鼻孔朝著兩人道:“怎麼,你們嫉妒傅先生對我好?”在這北曲山一日日住著,簡直像偷來的閒,不用擔心被人算計,不用害怕秘境妖獸,外界諸多陰謀勢力似乎也瞬間遠離,整個人都情不自禁的放鬆起來,說起話來便愈發隨意,顯出幾分本性出來。
兩名童子嘁了一聲,已扭頭不再搭理她。
顏暄微微一笑,走到書房前,敲敲門,得準便推門入了。傅拾雪正埋首在書案寫什麼東西,對她的到來也沒什麼反應,顏暄知趣的不去打擾他,走到書架前尋書去了。
一時之間屋內只有翻書和運筆蘸墨的聲音,窗外不時傳來童子的打鬧,似乎在打雪仗堆雪人,顏暄目光有些恍惚,只覺得時光傾城,歲月靜好。不知多久沒有過這樣的怡然自得了。
她將頭扭過去,看到傅拾雪凝望著手稿面露思索之色,稍作停頓又繼續書寫起來,似乎與世隔絕般,沒有任何事情能影響他,這裡的一切事物與氛圍也只與他般配。
他一直過的是這樣的日子麼?顏暄不由得有些羨慕起來。
她道途坎坷,遇到多次生死大劫,也遭受諸多人心險惡。本以為修道是跳脫世事的,結果只比凡人更多貪婪作惡之輩。興許像他這樣,才是真正的修士吧,避世而居,卻不當自己是得道高人,只做凡人之勞,也得凡人之喜。顏暄心道。
她笑著搖搖頭,又繼續看起書來,傅拾雪想必是十分挑剔之人,所藏書籍盡是論斷獨到,精研極深,她幾本看下來只覺得恍然大悟,頗有所得。
傅拾雪這會兒已將筆撂擱在白玉筆託上,抬起頭來看到顏暄靠在窗前高几上翻書,側臉安詳。耳邊傳來院內蘇木蘇葉的嬉戲笑鬧,他不自覺帶著淡淡笑意。
數千年以來,無論是求藥亦或是求治之人身體好全皆是匆匆下山去了,儘管那些陰謀名利讓他們幾乎喪命,也趨之若鶩。只有她每次來只想著躲懶偷閒,賴著不走。念起昨日花下埋酒,傅拾雪瞳光流轉。這女子雖然有時粗魯蠢笨,但也不失可愛。他向來是性子對口便有諸多包容。
想起第一次見她,尚在無念門山下,他聽說百草堂得了幾株難辨藥材,便去看看。當時的她面容醜陋,身上尚有鞭刑痕跡,神色也頗為絕望崩潰;第二次見面更是在生死邊緣,僅剩了一口氣;第三次是直接死了剛活過來,靈脈枯竭又有崩勢,還被一眾修士圍捕。
似乎每次和此女相遇,她都是這樣狼狽不堪,卻也能堅持下來真性不改,也沒有去自暴自棄,且每遇到一次,她都進階神速,可見非輕言放棄之人,竟是讓他有些動容。他之前只以為是風皇石的緣故,對她頗為寬縱,此時細想下來方知原是一早有些欣賞,才有了之後數次相救。
他這邊正陷入沉思,耳側便傳來顏暄的聲音,她已走過來湊著腦袋看他剛寫的手稿,問道:“又有好藥方了?這次是什麼功效?”
傅拾雪道:“凝魂聚魄,起死回生。”
顏暄大驚,眼睛瞪的溜圓,訝然道:“原來你真能起死人肉白骨?你不會是神仙吧,傅拾雪。”心裡平時直呼其名,如今驚嚇之下也毫無遮掩了。剛說出口便有些暗悔,偷眼去瞧他神情,見他沒有動氣,心中稍安。
傅拾雪不以為意,他本就不在乎這些場面上的話,別人尊他先生前輩未必真心敬他,對他呼名道姓也並非就一定無禮,是以淡淡道:“死透了就不行了。”
顏暄心下慶幸,還好自己當初還沒死透,想起剛剛對傅拾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