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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一回生兩回熟,賀錦東以前確實碰到過臨產的孕婦,還幫了把手。
可現在的情況和那時候又不一樣,那個女人是完全陌生的外國人,而現在要面對的是自己媳婦兒。
親媳婦兒啊,即便不用他幹什麼只就在旁邊看著他的手都抖的厲害,現在他又要做接生的主力軍,壓力可想而知。
看著虛弱的媳婦兒,他又不能把自己的緊張和害怕表現出來。
對,不能表現出來。
他要讓顧雨舟覺得安心,覺得安全,把全部心思都放在生孩子上,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保障母子兩人的平安。
“媳婦兒你別怕,跟我一起,呼氣,吐氣……有沒有好點兒?”賀錦東的頭埋在她腿間,一邊觀察情況,一邊還要安撫顧雨舟的情緒。
顧雨舟的情緒倒是挺穩定的,不過生孩子實在太疼,她有心忍一忍不叫出聲來讓賀錦東擔心,卻實在控制不住。
不多一會兒,大梅姐和處理好傷口的蘇瑞進來了,看到這情況又嚇了一跳。
不過她們也能幫上些忙,特別是大梅姐,她當初就是順產生下的孩子,有經驗。
蘇瑞就坐在顧雨舟身邊,給她擦乾,安撫她的情緒,大梅姐則忙裡忙外的張羅著生產時需要的東西,賀錦東繼續埋頭觀察情況。
顧雨舟又疼了二十多分鐘,忽聽賀錦東激動的喊道:“媳婦兒,出來了,孩子的頭露出來了,咱使使勁兒,爭取一鼓作氣。疼一下總比一直疼著好,你說是不是?”
“你大爺,誰說我就疼一下,我都疼好幾個小時了!”顧雨舟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發洩完畢,該用力還得用力,不管多劇烈的疼痛她還得咬牙承受著。
“媳婦兒,再使點兒勁兒,馬上就出來了!”
“哎呀,這小兔崽子怎麼一點兒也不著急”。
“快了快了,媳婦兒你再忍一忍”
……
賀錦東特別的聒噪,一直說個不停。
顧雨舟聽得心煩,想讓他閉嘴,奈何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呵斥他。
過不多久,嬰孩啼哭聲響起,房間內的幾人都鬆了一口氣。
大梅姐直接力竭跌坐在地,蘇瑞也靠在床頭呼呼喘氣,顧雨舟躺在床上虛弱無力,抬起眼皮去看賀錦東,卻發現他兩手捧著黏膩膩的孩子手足無措的站在那兒,可憐兮兮的看著她,“媳,媳婦兒,咋整?”
顧雨舟勾了勾唇角,啞著聲音說道:“把孩子給大梅姐吧,你過來陪陪我”。
賀錦東呆愣愣的應一聲,直接把還沒擦洗乾淨的孩子塞進大梅姐手裡,隨手抓過一條毛巾擦乾淨自己的手,把蘇瑞從床上擠下去,湊到自己媳婦兒身邊。
大梅姐和蘇瑞也都非常有眼力見,馬上去清理嬰孩,把房內空間留給二人。
顧雨舟想抬起手臂幫他擦臉,可她的力氣都用在剛才了,這會兒已經沒什麼力氣抬手,只道:“我都沒哭,你哭什麼,難看死了!”
賀錦東吸了吸鼻子,又隨手用袖子抹了一把臉,眼淚汗水鼻涕混合在一起,都黏在袖子上。
他還穿著早前從死人身上扒下來沾血的衣服呢,這麼些東西混合在一起,說實話,挺髒的。
可顧雨舟一點兒也沒嫌棄他。
她生孩子,他流的汗比她多,身體也抖的厲害,甚至還在她叫的最淒厲的時候掉了眼淚,凡此種種無不透露他有多擔心她,多心疼她。
要是男人也能生孩子,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代替她遭這份罪。
“媳婦兒,你沒事兒真是太好了,我剛才真是快要被嚇死了”,賀錦東的嗓子也啞了,卻透出一股子難以言喻的性、感。
顧雨舟深情繾綣的看著他,輕輕“嗯”了一聲,細膩的手掌輕輕的摩挲他的大手,“你仔細看孩子了嗎?有沒有什麼……特別?”
一直壓在她心底的問題,即便是問出口都需要巨大的力氣。
賀錦東神情一滯,乾乾回道:“我沒仔細看,就記得挺醜的。你先歇一會兒,等大梅姐她們把孩子清理乾淨抱過來你自己好好看一看”。
顧雨舟嘆息一聲,不親眼看一看孩子,她哪裡有心思歇著。
還好不多一會兒大梅姐便把孩子抱了回來。
小嬰孩被清理乾淨,卻還是一點兒都不好看,皺皺巴巴的,像只小猴子。
顧雨舟歪頭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的小孩子,跟普通的小嬰孩好像沒有什麼不同,她一顆懸浮的心稍稍安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