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遠方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笑過之後,桓容背靠車壁,手指擦過嘴唇,腦中閃過數個念頭,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再見將是何日?又會是何等局面?
搖搖頭,拋開陡然湧起的苦澀,桓容閉上雙眼,再無半分輕鬆之意。
北歸的馬車上,秦玒幾次張口欲言,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徘徊在問與不問之間,表情很是糾結。
秦璟沒有理會,開啟一直捧在手中的木盒,看清盒中之物,有瞬間的愣神。
秦玒心生好奇,探頭看了一眼,瞬間下巴落地。
“阿、阿兄?”
“恩?”秦璟放下盒蓋,取下透明的絹布,雙眼微微眯起,嘴邊掀起一絲笑紋。
扶起掉落的下巴,秦玒滿臉驚悚。
“怎麼?”秦璟轉頭。
“桓使君是不是一時大意,送錯了?”秦玒乾巴巴道。這個解釋太過蒼白,連自己沒法說服。
秦璟沒接話,拿起金制的鸞鳳釵,送到眼前細看。可以斷定,這不是他送出那枚,而是南地工巧奴的手藝。
以鸞鳳相贈,仍還以鸞鳳?
指尖擦過栩栩如生的鳳首,秦璟彎起嘴角,笑意湧入眼底。剎那之間,猶如春暖花開,冰雪融化,奼紫嫣紅競相綻放,顏色無可形容,只讓人移不開雙眼。
咕咚。
秦玒嚥了一口口水。
不是羨慕秦璟的好相貌,而是受到太大驚嚇。
從懂事至今,很少看到兄長這麼笑。好看是好看,可是在超出常理,太嚇人了有沒有?
笑容轉瞬即逝,暖意很快被冰冷取代。
鸞鳳釵重回盒中,盒蓋落下,金光瞬息掩去。
“阿兄。”
“恩?”
“……沒什麼。”
秦玒搖搖頭,看著變回平日模樣的兄長,想到方才的笑容,喉嚨裡似堵住石子,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鹹安元年,十月
初冬時節,幽州落下第一場雪子。
盱眙坊市之名越來越大,往來城內的商隊越來越多。
簽發木牌和收稅的文吏從早忙到晚,說話說到嗓子冒煙,寫字寫到手指顫抖,心情卻格外的好。
坊市愈加繁榮,商稅愈豐,刺使下令再免一年糧稅,更以州治所的名義發下糧種,鼓勵百姓開荒種田。
州內百姓均得實惠,文吏也不例外。
現如今,盱眙城外少見枯草荒地,多是用木樁隔開的田隴,許多農人開出田,趕種下冬小麥,每日精心伺候,期望明年能夠豐收。
桓容曾想進一步擴大工坊,同鍾琳荀宥等人商議之後,又打消這個念頭。
來州內人口有限,單是種田練兵就需大量壯丁。為了開荒,老人婦人甚至連半大的孩子都趕著耕牛、拉起農犁,實在沒有更多的勞動力能填充工坊。
縱然有各地流民補充,照樣是杯水車薪。
現如今,不只臨近州郡攔截流民,北行的商隊也常常無功而返。不是北方的漢人不願意南下,而是苻堅下令徵兵,漢人亦在其中。
同時,王猛染病未愈,依舊關心朝政,察覺到長安附近流民減少,派人外出查探,知曉有商隊在暗中-買-人,立即上表苻堅,派兵在邊境攔截。
政權想要鞏固,財力兵力缺一不可。而要實現兩者,人口至關重要。
一旦對方勒緊口子,桓容增加人口的計劃必要擱淺。
每每盯著統計人口的簿冊,桓刺使都要長吁短嘆,人啊,人從哪裡來啊!
開荒種糧要人,招兵守護地盤要人,鹽瀆的工坊和鹽場一樣缺人。
現如今,幽州境內幾乎看不到閒人。盱眙和鹽瀆城內乞丐絕跡,連一些道士都被拉下山,投入轟轟烈烈的經濟發展事業,為幽州的建設添磚加瓦。
至於會不會被世人詬病,桓刺使無暇顧及。
況且,他也不是白白用人,給出的好處絕對不少。道士拿了好處,自然沒有太多抱怨。彼此互惠互利,桓刺使還答應為其建造道觀,對方自然樂得為刺使效命。
不是桓容特立獨行,實在是時代所限,想找學者,十成要拜訪士族,想找幾個“化學家”,必須要上道觀。
還有桓禕率領的船隊,據說九月間再次出海,生意越做越大,對船工的需求更上層樓。
不就之前,桓禕給桓容送來書信,希望能再造兩艘海船,多加一些人手,耗費金銀不用州內出,有海貿之意的商人全包。
桓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