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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拜父皇和阿姨。”司馬道福凝視司馬曜,一字一句道,“父皇臨終之時,你可還記得?”
司馬曜表情微變,用力咬緊牙關,儘量維持鎮定。
“我不明阿姊之意。”
“不明白?”司馬道福收起笑容,走司馬曜近前,低聲道,“我離開建康時曾對上天發誓,不負父皇愛惜。”
“阿弟,時至今日我依舊恨你,恨不得親手取你性命!”
司馬曜僵住了。
“阿姊……”
“放心,哪怕我心中再恨,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動手。”司馬道福後退半步,笑彎紅唇,眼角微微上挑,顏色之豔,非語言可以形容。
“好好過日子吧。”司馬道福輕輕拍了拍司馬曜的肩膀,“或許我心情好,會忘了這件事。如果忘不掉……”
接下來的話,司馬道福沒有明說,卻比實言更令人恐懼。
司馬曜站在原地,臉色慘白如紙。僵硬的轉過頭,目送司馬道福漸漸遠去,掌心早被冷汗浸透。
回到華林園,想到明日的禪位大典,司馬曜輾轉反側,夜至三更仍沒有半點睡意。心情實在煩躁,乾脆起身下榻,抓起擺在榻前的香爐,狠狠砸了出去。
聲響傳出,立刻有宦者前來檢視。
司馬曜沒有力氣再砸,癱坐在地許久,不理門外的宦者詢問,起身翻出竹簡和刀筆。他改變主意,不去臨海,留在建康!
縱然要在新帝的眼皮子底下,活得註定憋屈,總比被司馬道福派人取命要強上百倍。
皇位已經沒了,總要保住腦袋。
司馬曜苦笑一聲,醞釀片刻,落下第一筆。
殊不知,這份請求成全了他,卻坑了司馬氏全族。
作為改朝換代之後,唯一有王爵之人,他主動上請留在建康,決心不出都城,餘下的諸侯王如何能繼續在外?為消除新帝猜疑,必定要跟隨上表,表示移居建康之意。
對桓容而言,無需費腦筋安排就能成事,倒也算是意外之喜。
身為源頭的司馬道福,壓根沒想到幾句話就會帶來這種效果。事實上,她話中的恨意不假,真的動手卻不太可能。
最重要的一點,桓容未必樂見司馬曜暴-死。司馬道福託庇於桓氏,自然不可能背其令行事。
奈何司馬曜明顯被嚇破膽,腦子轉不過彎,任憑誰和他說“司馬道福不過是嘴上說說,並不會採取實際行動”,他都不會相信,反而會疑心是在害他。
於是乎,做皇帝三年,司馬曜沒留下什麼好名聲,反而是退位之後,被史官記錄為“明大義”,著實是一種諷刺。
黎明時分,奏請終於寫好。
司馬曜一夜沒睡,眼下掛著兩個黑眼圈,精神反而有幾分亢奮。
聽到門外的腳步聲,見到宦者和宮婢捧上的深衣和發冠,司馬曜放下刀筆,任憑宦者為他更衣梳髮。
“請陛下先至太極殿,再往禪讓臺。”
司馬曜揮開宦者,親自整理過腰帶,將竹簡收入懷中,道:“帶路吧。”
“諾!”
臺城外,以郗愔和謝安為首的百官齊往青溪裡,迎新帝入主太極殿。
這樣的場面。同司馬昱登基時依稀彷彿。
不同的是,為首之人由桓大司馬變成郗丞相,來迎的群臣的之中,僑姓雖然為主,吳姓已有漸起之勢。
青溪裡外,士卒立於道路兩旁。
王虎生和毛安之分率一隊殿前衛,護衛在天子大輅左右。
百姓陸續從家中湧出,擁擠在路邊,摩肩繼踵,揮汗如雨。見到桓容出現的那一刻,先是一陣沉默,繼而響起一陣歡呼之聲,似能震破天際。
見到這一幕,文武群臣面上未顯,心中各有思量。
被無數道視線籠罩,桓容始終鎮定自若,沒有半點緊張。登上大輅之後,挺直背脊立在車欄前,雙臂平舉,深深揖禮。
剎那之間,嘈雜聲盡數遠去。
不只是路旁的百姓,包括迎接新帝的文武都愣在當場。
“容今日立誓,存息一日,必竭盡所能逐走賊寇,恢復華夏,重振漢室!“
“昔秦之鐵騎縱-橫天下,漢軍之威滌盪匈奴,漢之臣可言,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今容承先民之志,必結束百年亂世,還天下百姓安穩!”
“今日立誓,蒼天為證!”
八個字落地,鏗鏘有聲。
人聲轟然而起,老者眼含熱淚,青壯滿面赤紅,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