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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鍾琳飲下兩口茶湯,壓下部分酒意,思量西域商路及同秦氏商談之事,同樣沒有出聲。
許久,車速開始減慢,耳邊聽到熟悉的號令。
桓容睜開眼,推開車窗,見到營地中的篝火,不覺綻開一抹笑容。
“孔璵。”
“諾。”
“明後日秦將軍必會派人前來。”桓容轉過頭,半面被燈火照亮,半面隱於黑暗,看得不十分真切,“如何商洽,孔璵可有腹案?”
“明公放心,琳定不負信任。”
“善。”桓容沒有細問,只是笑道,“無論如何,西域商路必須貫-通,扶風、略陽和隴西幾地必須握於我手。”
“明公放心。”鍾琳正色道,“以明公之前的條件,秦氏九成會動心。”
“那就好。”
武車駛進營門,魏起正在巡營,馬良上前覆命。
“稟使君,此前有百餘長安父老來投,依其所言,抓到兩什氐賊殘兵。”
“好。”桓容點點頭,讚許道,“爾等辛苦。”
“此乃僕等應盡之則,不敢當使君誇讚。”
“百姓可安置妥當?”桓容問道。
“依使君之前吩咐,已於左營外搭建帳篷,亦已發下食水。”
“氐賊殘兵如何處置?”
“皆縛於囚欄,等使君歸來發落。”
桓容沉吟片刻,道:“吩咐下去,百姓輯錄姓名籍貫,十人為保,無可疑者盡數留下。如有可疑,同氐賊一併送去秦氏大營。”
送去秦氏大營?
馬良眉心蹙緊,面露不解。典魁和許超同時望向桓容,都對桓使君這個決定感到莫名。
“攻下長安的是秦氏。”桓容緊了緊斗篷,正色道,“我欲取扶風等地,維繫同秦氏的盟約至關重要。這些氐兵沒有大用,留下不過增些勞力。不若送去秦氏大營,能示幾分誠意。”
馬良三人面露恍然,未再提出疑問,立即著手安排。
鍾琳笑道:“明公英明。”
“英明?”桓容搖搖頭,笑道,“不過是識時務罷了。”
這話並不十分貼切,卻也沒差到哪裡去。
他也好,秦璟也罷,比起個人情誼,更加註重大局。說是無情無義未免過頭,更不代表彼此視感情為兒戲。
想在亂世立身,理智永遠為先。
為感情不顧一切?
說實話,桓容真心做不到。腦袋被門夾、被驢踢甚至灌幾瓢水,照樣做不到。
秦璟比他更加理智。
實事求是的講,秦四郎比他更像一方梟雄。桓容完全可以肯定,他日戰場相見,對方手下絕不會留情。
摸摸胸口,遇上這種情況該感到“心痛”吧?
這種突來的興奮激動又算怎麼回事?
果然是亂世呆久了,就算沒嗑寒食散,腦回路也會出現問題。
桓容的車駕回到營中,營門立刻關閉。
兩輛武車推到營門前,擋板張開,士卒登上車頂,架上火把,就是兩座簡易的瞭望臺。
左營地外,十幾個帳篷內,投奔來的長安百姓擠在火盆旁,跟前擺著熱湯,手裡抓著蒸餅饅頭,正在狼吞虎嚥。
另有幾個婦人將蒸餅泡軟,一點點餵給懷中的孩子。
秦氏圍城三月,長安將盡糧絕,不少人死在城內,壓根沒能熬到今日。他們僥倖逃出,卻沒有投奔秦氏,而是直往桓容的營地而來。
究其原因,是為首的老人認出晉兵的皮甲,思及當年桓大司馬率兵北伐,當機立斷,帶著族人和家人前來投奔。
秦氏固然是漢人,南地的晉室卻被視為正統。加上北地遭遇天災,明年的日子肯定更不好過,眾人一番商量,決定離開北方,遷往南地。
“聞聽南邊的幽、荊幾州廣招匠人和工巧奴,我等雖沒太大的本事,到底會些木匠和鐵匠手藝。再不濟,往鹽瀆、射陽之地的鹽場工坊碰碰運氣,總好過等著餓死。”
隨行商往來南北,幽州的訊息不斷傳出。
起初人們不相信,一州之地,還是邊界,不遭兵禍就謝天謝地,如何能養活這許多的流民?
可是,隨著日子過去,越來越多的訊息散播開來,並有之前南逃的羊奴現身說法,跟著幽州商隊行走各地,不信的人越來越少,關於幽州的傳言逐步得到證實。
這些人投奔幽州兵倒也不算奇怪。
長安城破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