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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人在姑孰,時刻關注北邊的訊息。和桓豁飛送書信時,字裡行間透出,對桓容中此行很是滿意。
桓大司馬死後,建康盯著幽、荊、江三州,做夢都盼著桓氏生亂。偏偏桓氏內部愈發團結,不說擰成一股繩,外人也休想輕易挑撥。
好處隨之彰顯。
桓容固然年輕,論眼光、謀略和才能皆超出常人。
推舉他為家主,既能將可能的分-裂-掐滅在搖籃中,更能讓桓氏再進一步,完成桓大司馬無法實現的宏願。
歷史上,桓豁和桓衝都無取代晉室之心。
然而,此一時彼一時。
桓容橫空出世,讓兩人看到桓氏上升的希望。不客氣點說,他們未必看好桓大司馬登基,換成桓容,情況就變得不同。
最明顯的一個優勢,桓容年剛及冠!
年少有謀,不乏才俊來投,手掌財源軍隊,有掃平天下的雄心,必為一方梟雄!
再有一點,王坦之病重,從傳出的訊息來看,沒有半點好轉的跡象,很可能熬不過今年。一旦他去世,太原王氏不至就此分裂,但在決出新家主之前,必無太多精力和桓氏相爭。
琅琊王氏和陳郡謝氏被利益吸引,半隻腳踏上桓氏戰-車。弘農楊氏尚未表態,就未阻止楊亮父子出兵來看,暗示之意昭然。
天時地利人和,不佔其全也佔其二。
桓豁和桓衝都在期待,期待著桓容由北歸來,期待著桓石虔和楊廣拿下西域,期待著桓氏代晉而立,繼而發兵中原,完成一統大業!
這種情況下,桓豁有意進一步拉攏陳郡謝氏,計劃等桓容歸來,叔侄商量之後,立即上表朝廷,將揚州牧讓與謝安。
會稽是建康士族的大本營,揚州之內,本就王、謝勢力佔優,桓氏一直被孤立。
與其佔著揚州牧的名頭,得不到實際的好處,不如作份人情,讓出揚州牧,暫時撇開麻煩,專心經營長江中上游的地盤,為將來代晉伐北積蓄力量。
再者說,桓氏退出,並不代表揚州會就此“和平”。
沒了外來力量,建康士族的合作未必持久,十成會因利益生出齟齬,進而分崩離析。
陳郡謝氏、太原王氏、琅琊王氏不提,如高平郗氏和陳郡殷氏等都會有一番爭奪。屆時,桓氏將不再是被敵視的兵家子,而會搖身一變,成為可以拉攏的潛在盟友。
還是那句話,世事如棋。
在政治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不會有永遠的敵人。端看如何取捨,有沒有獨到的眼光,能不能對自己下狠心。
桓容抵達魏興郡,知曉桓豁派人送來軍糧,並有親筆書信,決定入城休整兩日。
不料想,桓使君的車架剛剛露面,立即被興奮的人群包圍。
元月間沒有鮮花,代之以大團的絹花,更有木簪銀釵飛落。車架沿途經過,完全是絹花如雨,香風襲面。
荊州的女郎不似建康嬌柔,另有一股潑辣的嬌俏。手挽手攔在武車前,在笑聲中唱起古老的調子。
道路兩旁的百姓以足頓地,以手打著節拍,歡鬧聲充斥長街。
少女的歌聲隨風飛揚,熱情、質樸,引得人心絃顫動,再是鐵石心腸,也會被這股熱情徹底融化。
桓容推開車門,立在車轅前。
人群中突然出現短暫的寂靜,繼而歡呼聲再起,歌聲飛揚中,“萬歲”之聲不絕。
桓使君面帶笑容,接住一朵飛落的絹花。
路旁擲花的少女滿面飛紅,大方上前,開口道:“郎君,我心悅你!”
最直白的表述,最簡單的話語,不求回報,只為讓聽者知曉。
“郎君兵發北地,揚我漢家之威。盼郎君能掃除胡賊,恢復中原,復我漢家河山!”
“郎君,我心悅你!”
簡單的六個字,重複了一遍又一鞭。
少女的聲音清脆,笑靨如花。
桓容正身而立,面向少女,深深拱手。
“容定不負父老期望!”
女郎退後半步,和同伴拉起手,又唱起古老的調子。
歌聲隨風飄遠,帶著少女的期望,響徹北方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