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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想過,此番帶兵追到仇池,長安肯定不會坐視。派出援兵或是圍魏救趙,讓他擔憂身後、投鼠忌器,都是不錯的辦法。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王猛竟會想出這樣的法子。
殺了他,引梁州生亂,繼而挑撥桓氏和建康?
想到這裡,桓容不禁搖頭。
這壓根不像是王猛的作風,難道他真的已經病入膏肓、迴天乏力,才想出如此陰-損的法子?
想著想著,桓容不免有些走神。賈秉連續叫了他三聲,都沒有得到回應。
“明公?”賈舍人提高聲音,“明公!”
桓容終於回過神來,看著皺眉的賈秉,訕訕的點了點頭,道:“秉之有事?”
“今歲天寒,僕夜觀天象,恐近日將有雨雪。是拿下仇池還是退回武都,明公可有決斷?”
賈秉的話頗有深意,並非僅指天氣。
桓容思量片刻,沒有馬上出聲,而是將捏在手裡的書信遞給賈秉。
“這是?”
“梁州刺使送來的訊息。”桓容沉聲道,“我領兵在外,長安派人潛入梁州城,意-欲-說服楊廣謀-刺於我。”
“什麼?!”賈秉神情頓時一變,顯然沒有料到,長安會想出這樣的主意。
他和桓容的觀感一樣,此事完全不像王猛的作風。然而,看過書信卻又不得不相信。王猛病中無奈,的確用了-毒-計。
“這不似王景略素日所為。”
王猛投靠氐人,早年的名聲和一身才學都做不得假。
以他素日所行,該是堂堂正正,從戰場上一決勝負;要麼就是趁桓容孤軍北上,派兵拿下成縣,截斷糧道,藉機擾亂軍心。
在背後下手,甚至是-毒-殺,實在無法想象。
“時不待人,英雄終歸爭不過老天。”
桓容突發感慨,不只是為病中的王猛。
賈秉許久沒有出聲,待桓容神情稍緩,方才開口道:“明公,信上言,呂延口稱返回長安,實則在梁州城潛-伏,是否該趁機動手,暗中將他拿下?”
“不急。”桓容搖搖頭,道,“楊使君送來書信,不可能沒有應對。當務之急,先下仇池城,餘下等入城再議。”
“明公決定攻城?”
“對。”桓容轉身笑道,“禮尚往來。”
長安送他如此大禮,沒道理不回送。
至於苻堅王猛會怎麼想,是不是更欲殺他而後快,並不在桓容考慮。反正已經被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不如將刺扎得更深些,讓他們日夜難安,行走坐臥都不安穩!
“下令營中,儘速埋鍋造飯,士卒輪番休息。另撥出五百人趕造投石器和攻城錘,無需避開城內。”桓容一字一句說道,字裡行間都帶著冷意,“我就是要讓楊安看個清楚明白,不打下仇池城,我絕不撤兵!”
“諾!”
賈秉領命,迅速下去安排。
桓容回到武車上,召來送信人問了幾句話,隨即寫成一封簡訊,交他帶回梁州城。
“轉告楊使君,城內和州治所之事我不插手,但是,呂延必須抓住,無論生死!”
“諾!”
送信人收好書信,帶上足夠的蒸餅和水,沒有多耽擱,迅速上馬離開。為免途中生出意外,桓容特地派出兩名州兵護送。
馬蹄聲消失在遠處,營地中飄散起蒸餅和肉湯的香味。
士卒排隊用膳,領過蒸餅和肉湯,立刻三五一堆湊到一起,顧不得燙,一邊吸氣一邊大口的吃下肚。
不足的再去領上一份,吃飽的將碗筷交給廚夫,稍事休息,立刻分成幾隊,該巡營的巡營,該伐木的伐木,另有一百多人擺開工具繩索,專門製造投石器和攻城錘。
有武車運送,這樣的器具無需做得太過龐大。同樣的,為加快時間,手藝難免粗糙,屬於用過一次就當柴火的型別。
饒是如此,成排的投石器擺出來,拉動操控杆,吱嘎聲響中,木杆猛搖,巨石嗖嗖飛出,照樣威力驚人。
城頭上,楊安身披鎧甲,眺望遠處大營。
看到成隊計程車卒走出營門,砍伐的樹木排成長龍,不久從營中推出數輛投石器,每每搖動,都有石塊和木樁呼嘯而出。
楊安握緊劍柄,越看越是心驚。再觀左右,將眾人的神情盡收眼底,表情未變,心卻不斷下沉。
桓容此舉不是莽撞,實為炫耀武力。
他不擔心洩-露攻城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