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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一日不離仇池,留在南地的呂延就沒法鼓動楊氏父子痛下殺手。而桓容不死,桓氏就不會立即同建康翻臉。
建康不亂,氐秦要防備的敵人就多出一個,始終無法盡全力撲滅什翼犍建立在姑臧的政權,更不用提擊退秦璟,從秦策手裡搶回地盤。
一環套著一環,桓容成為最緊要的突破點。
非是此事太過重要,王猛也不會讓呂延冒險留在梁州。
呂婆樓已經死了一個兒子,呂延再出差錯,太尉府必當立即傳出喪訊。
“陛下,臣以為,當務之急是固守邊城,以防賊兵。”
翻譯過來,八千人都被一鍋端,還是別想著往裡添油,暫時放棄朔方和五原,嚴守其他邊城。務求不讓秦璟率領的騎兵踏入半步。
雖然話不好聽,也會失去面子,好歹能保住邊界的力量,不被秦氏一點點蠶食。
再者說,嚴寒時節,北地連降大雪,靠近草原的地界更是滴水成冰。這樣寒冷的天氣,騎兵出行都很困難,休說大舉攻打城池,純粹是找死。
秦璟能戰不假,終歸不能勝過老天。強行出兵的話,跟隨他的胡騎必會心生不滿,內訌都有可能。
王猛想得不錯,也是如此建議苻堅。
氐秦國土被蠶食,從去歲至今,損失難以估量。但現下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必須步步小心,謹慎行事。
諸胡內遷之後,建立的政權不少,能長久的卻是不多。
氐秦立國二十載,如今被夾在幾個政權之前,強敵環伺,稍有不慎就將重蹈他人覆轍。為今之計,穩固長安,籠絡部落首領,抓牢手中力量,挑撥他人內部矛盾,尋機再起!
一番話說完,王猛退回佇列。
明光殿中再次陷入沉默。
良久之後,方才有朝臣出列,手持笏板,開口道:“臣附丞相之議。”
不附和又能如何?
想不出其他辦法,只能按照王猛說的,暫時放棄朔方和五原,避免和秦璟正面交鋒,以防兵力空虛,為秦策和遺晉所趁。
除此之外,柔然和吐谷渾更需防備。
如果什翼犍沒造-反,氐兵就此拿下西域,苻堅絕不會這麼被動。但世事不如人意,什翼犍盤踞姑臧,口稱進貢,卻壓根沒打算向長安低頭。
之前是有桓容暗中推動,如今則是和吐谷渾互拋-媚-眼,同柔然幾部也有聯絡,仗著拓跋鮮卑出身,收攏不少流落在草原上的拓跋舊部,勢力一度膨脹,早不是輕易就能拿下。
“臣附議!”
陸續有朝臣站出來,贊同王猛奏請。
苻堅狠狠磨著後槽牙,破天荒的沒有當場點頭,而是一言不發拂袖而去。
群臣譁然,紛紛將視線投向王猛。
自王景略列班朝堂,這還是破天荒的頭一次。
王猛神情不變,慢悠悠的站起身,轉身走出明光殿。到了殿外,沒有著急出宮,而是轉道後殿,打算進一步勸說苻堅。
他能體會苻堅此刻的心情,憋屈,無比的憋屈。但情況如此,不忍一時之氣,恐將迎來滅國的厄運。
昔日慕容鮮卑雄踞六州,照樣被一夕攻入鄴城。
如今的長安未必比鄴城安全。
思及此,王猛長嘆一聲,肺中吸入一口涼氣,又劇烈的咳嗽起來。
寧康二年,二月
桓容攻下仇池之後,沒有著急返回幽州,而是暫時留下,督視城池重建,順便等候桓沖和桓豁的回信。
攻城當日,東門和南門都被撞-成碎木,城門處的泥磚更塌陷一大片。想要重建,需要耗費不小的力氣。
好在桓使君手下不缺能人,不能大規模燒磚,可暫時以打磨的石塊填補。城門處立起巨木,工匠輪換開工,兩扇巨門很快現出雛形。
城牆之內,戰中損毀的房屋多被修補。
有過並肩作戰的情誼,漢、胡的界限不再如之前涇渭分明,豪強富戶紛紛慷慨解囊,幫助城內百姓渡過難關。
桓容下令開啟糧倉,將氐兵搶來的粟米穀麥盡數發下。
同時在城內廣貼告示,僱傭壯丁建造城池,每日有一頓膳食,工程結束另有工錢;徵兆州兵,不分胡、漢,經過篩選,成功入營者,餉銀待遇同幽州州兵一般無二。
這樣的告示貼出,引起的反響非同一般。
按照往年的例子,每逢城池被破,城內的百姓總會死傷逃離,人口銳減。
桓容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