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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曲道,“扯塊布條,說呂延已死。另外,勞阿兄代為回信,謝桓使君送出訊息。”
“扯布?”
“沒有絹,只能將就。”
“……諾。”
郎君自然不行,部曲低頭看看,他可是新上身的中衣!
少頃,書信寫成,綁到黑鷹腿上。
蹭了秦玒一下,黑鷹振翅而起,在雲中盤旋一週,很快向東飛去。
咸陽郡外,氐兵困於戰陣,一個接一個戰死。
秦璟一馬當先,率騎兵來回衝殺。桓石虔不斷下令,配合秦氏騎兵,變換包圍圈,確保氐兵一個都跑不出去。
戰鬥持續到傍晚,最後一個氐兵倒下,秦璟拉住韁繩,停止進攻,手中的長-槍-被鮮血浸染,已成一片暗紅。
目光所及,四處都是倒伏的屍體和受傷哀鳴的戰馬。
秦氏騎兵和晉兵開始清理戰場,先是兵器戰馬,隨後是同袍,最後才是死去的氐兵。尋到的兵器各自堆放,無論完好還是破損。
同袍的屍身無法帶走,全部就地火化,骨灰裝入布袋,由族人同鄉隨身攜帶。如果後者戰死,還會有他人接手。
只要沒有死絕,絕不讓同袍流落他鄉。
荊州兵的這項傳統歷史久遠,可以追溯到兩漢。
秦璟麾下的胡騎則無這項傳統,看著荊州兵的種種舉動,不解的搖搖頭,繼續搜尋戰場上遺落的兵器和皮甲,順便給還沒嚥氣的氐兵補上一刀。
很快,戰場上空聚攏成群的烏鴉,遠處傳來狼群的叫聲。
秦璟策馬走向桓石虔,道:“天色已晚,某將率軍別處紮營。桓將軍可要同行?”
斟酌片刻,桓石虔搖了搖頭,道:“多謝郎君好意,某另有軍命,將往東行。”
東行?
雙方對視,都在打量彼此,神情莫名。
最終,秦璟向桓石虔頷首,旋即調轉馬頭,打出一聲呼哨。
打掃戰場的騎兵立即聚攏,在賓士中匯聚中一道洪流,向北席捲而去。
“果然意在長安。”桓石虔眉心深鎖,突然意識到,秦璟並不在意企圖被發現,完全是明擺著告訴他,秦氏有意進逼長安。
是否要一戰而下,此時尚不明朗。
唯一能肯定的是,秦氏逼到家門前,苻堅王猛必傾全力應戰,屆時,怕是會有一場龍爭虎鬥。
阿父和敬道接到訊息,會如何應對?
是否會改變之前的計劃,同秦氏一起進逼長安?
桓石虔搖搖頭,他不善謀略,想破頭也未必能想明白。與其傷神又浪費時間,不如儘快給南邊送信,詢問一下阿父和敬道的意見。
主意既定,桓石虔下令吹響號角,集合州兵西行,趕在天黑前遠離戰場,選一處開闊地紮營。
秦氏騎兵和晉兵先後離開,原地留下數千屍骸。
空中的烏鴉團團聚攏,沙啞鳴叫,喚來更多同伴,旋即撲簌簌飛落。
遠處的狼群漸漸靠近,昏暗之中亮起幾十道幽光。懾人的狼嚎聲傳出很遠,連匆匆趕來的斥候都不敢靠近。
距離雖遠,見到空中的烏鴉和聚集的狼群,也知之前的戰況何等慘烈。
幾名氐人斥候踢著馬腹,奈何戰馬不肯邁步。無奈,只得翻身下馬,壓低身形,或者爬上高處,借最後一絲光線,眺望遠處戰場。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杆紮在地上的長矛,矛身上懸掛一具屍身,頭盔不知去向,身上的鎧甲卻能證明他是氐人,至少是個幢主!
這個發現讓斥候心頭一涼。
恐怕,城外設防的這支騎兵已是凶多吉少。
思及此,斥候顧不得害怕,借高草遮掩,繼續靠近戰場。不敢擦亮火石,只能沿著邊緣摸索,接連尋到數具屍身,無一例外都是氐人。
敗了。
國主麾下精銳敗了!
依眼前慘狀,不只是大敗,更有可能全軍覆沒。
斥候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聲音引來狼群的注意。目及掃過來的點點幽綠,斥候喉嚨發緊,手腳一陣冰涼。
不敢在此地久留,儘量放輕腳步,慢慢向後退。
退出狼群視線,立刻撒腿狂奔,到了同伴近前,顧不得說話,躍身上馬,猛抽馬鞭,以最快速度疾馳而去。
“敗了,大敗!”
“什麼?”
“此處五千騎兵盡喪!”
“什麼?!”
斥候策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