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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後的命令,都意味著凶多吉少。
之前“熱烈”的氣氛頓時冷了下來,眾人又閉上嘴巴,堅決不肯主動請命。
楊安沒有著急點兵,而是靠在矮榻旁,心中盤算著,此番回去,該如何給長安上表才能繼續坐穩刺使官位,以圖日後。
楊刺使兀自陷入沉思,許久沒有出聲。
眾人的心吊到嗓子眼,遲遲放不回胸腔。
與此同時,桓容已在距梁州城外五里處紮營。
這個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不遠,遇上賊兵來犯,可以第一時間反應,同樣能讓楊亮父子放心,桓容之前說不入城,絕非表面姿態,而是真的如此打算。
楊亮吃下教訓,親自帶人督造城防。
借來的三百幽州兵巡視城內,並教士卒壯丁搭建箭樓。空暇下來,還會隨士卒外出伐木,“修補”破損的城門,彼此的關係愈發親近。
可到了飯點,幽州兵單獨開伙,每每香飄十里,梁州兵就只有看著流口水的份。
桓容說得明白,梁州遭逢兵禍,府庫必定不寬裕,他帶有軍糧,三百人的伙食可以自備,無需城內操心。
楊亮終歸是要臉的。
人借來幫忙,不給餉銀也就罷了,連頓飯都不捨得算怎麼回事?
桓容仍是執意拒絕,言辭萬分懇切,將一個大公無私、凡事為他人著想的“善良”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
楊安愈發感動。
即便知道對方有作戲的成分在,但是,這份情他必須領。而且,桓容這般堅持也算是間接示好,表明對他的重視。
回到城中,楊亮不免感嘆,有這樣一個兒子,桓元子也該死而無憾。轉頭再看某個坑爹貨,不禁額角鼓起青筋,抓著馬鞭的手立刻開始發癢。
如果楊刺使知道桓容真實的打算,九成不會發出這樣的感慨。
可惜的是,桓容的長相和年齡欺騙性太高,採用的又是非常手段,打死楊亮也不會想到,對方表面客氣,暗中已經開始大挖牆角。
而且挖的不是文武官員,而是最底層的兵卒和壯丁!
手段很直接也很暴-力,稻飯蒸餅加燻肉!
每日飯點,幽州兵都會架起鍋灶,熬煮大鍋肉湯。大塊的羊肉在鍋中翻滾,舀起一勺,飄著油花的湯汁香得讓人流口水。
蒸餅個頂個暄軟,沒有一點酸味,不似梁州兵手裡的石頭硬,咬一口直咯牙。
此外,還有大塊的燻肉、爽脆的鹹菜以及流油的鹹蛋,夾在蒸餅裡,狠狠咬上一口,再搭配噴香的羊湯,滋味別提有多好。
桓使君手裡有鹽場,幽州的坊市南北聞名,當真是既不缺錢也不缺鹽。
故而,幽州兵的伙食非一般的好,不只是底層士卒,連城內的弓馬從事都看得眼熱。
為防備胡人,靠近邊界的州中均置弓馬從事,鎧甲兵器要求嚴格,並配備良馬,餉銀伙食一概優於普通士卒。饒是如此,也及不上幽州兵的待遇。
羊湯沸騰,蒸餅出籠,伙伕必定會揚聲:“排隊,舀湯!”
幽州兵自覺列隊,每人兩個蒸餅,一大碗肉湯,不夠可以繼續取。除此之外,伙伕用羊肉蒸了幾籠包子,味道比不上坊市,卻是個大實惠。
“日前擊退賊兵,這是犒勞!”
伙伕嗓門不小,一邊舀湯一邊大聲道:“每人一個包子,大塊的肉,蒸餅管夠!都排隊,排隊!又不是沒吃過,有點出息沒有?”
幾個二十出頭的步卒抓抓腦袋,捧著飯碗站到隊後,抻脖瞅著蒸籠,雙眼都在發亮。
一隊梁州兵恰好走過,聞到肉湯的香氣,忍不住直吸鼻子。
伙伕動作十分熟練,包子蒸餅很快發完,剩下幾個,見有梁州兵站在一邊,認出幾個熟面孔,笑呵呵的將自己那份包起來,送到幾人跟前。
“這可使不得!”梁州兵連忙擺手,受不住肉包的香氣,肚子咕嚕嚕的叫起來,登時面紅耳赤。
“這是我那份,無礙。”
伙伕將包子硬-塞-到對面人的懷裡,笑道:“我也是關中人,早年為躲兵亂跟著大君跑去幽州,一晃就是二十多年。說起來,咱們一個姓,又是一個縣裡的,八成還連著宗。只是我出去的時候年紀小,委實記不得太多。”
說話間,見梁州兵捧著包子不動嘴,乾脆將蒸餅也遞過去,搶過對方手裡的硬餅,撕開泡在湯裡。
“使不得……”
“使得。”伙伕咧開嘴,“桓使君沒到幽州時,日子可不像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