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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被長-槍-紮成了血葫蘆。
擋住第一波衝-擊,跳蕩兵立刻放低身形,盾牌向內側傾斜,等待第二批殘兵。
吐谷渾兵不斷前衝,踏著同袍和戰馬的屍體。
漢兵三度變換陣型,死死守住山口,即便長刀襲來,照樣不退半步。
很快,山谷前的屍身堆成小山,濃烈的血腥味甚至蓋過煙氣。
殘存的吐谷渾兵不到六百,並且半數帶傷。面對包圍谷口的漢兵,衝又衝不出去,後退只能被燒死,焦躁之下,各個猶如困獸,不斷揮舞著長刀,神態近乎瘋狂。
瘋狂滋生絕望。
吐谷渾兵開始相信,這處山谷將是自己的埋骨之地。
就在這時,山谷後傳來一陣悠長的號角聲。
包圍谷口的漢兵突然向兩側分開,讓開中間道路,容一輛武車透過。武車通體漆黑,在黑夜中彷彿一頭兇獸,張開大口,欲要擇人而噬。
吐谷渾兵盯著武車,眼底遍佈血絲,卻無一人衝殺上前,反而下意識的後退半步。
桓石秀坐在車上,部曲護在車身左右,劉牢之策馬在前,提防吐谷渾兵狗急跳牆,不要命的發起襲-擊。
“我乃梁州刺使,奉聖旨討賊。”桓石秀揚聲道。
“爾等寇我邊境,害我百姓,行殘-暴之舉,惡行當誅,本當盡數斬殺。然上天有好生之德,如爾等棄刀下馬,臣服我朝,可饒爾等一命!”
桓石秀對時機的把握相當準確。
這個時候開口勸降,遠比大火未起時有效百倍。
在無盡的絕望中遇見希望,在恐怖的黑暗中重見光明,這夥殘兵會如何選擇,已是不言而喻。
果不其然,得桓石秀不殺的保證,陸續有吐谷渾兵棄刀下馬,從衣著上無法判斷,僅能從髮型和圖騰推斷,僅有少數鮮卑,多數是羌人和雜胡。
下馬的吐谷渾兵越來越多,最後,僅剩百餘人寧死不降。
“殺了吧。”
桓石秀不打算多費口舌。
這百餘人明顯是大王子嫡系,戰死也不會投降。既如此,何須浪費口水,不如給他們一個痛快。
“諾!”
將士領命,將下馬的吐谷渾兵帶出山谷,如數看管起來。跳蕩兵讓開道路,一隊騎兵越眾而出,以禿髮孤為首,呼嘯著衝向殘兵。
火光中,刀鋒相擊,鮮血飛濺。
喊殺聲和戰馬的嘶鳴聲纏繞在一起,伴隨著不甚清晰的皮甲破裂聲,以及人身被馬蹄踏過的骨碎聲,響徹整個山谷。
濃煙瀰漫而至,最後一名吐谷渾兵渾身染血,仍不肯後退,僅以雙腿夾緊馬腹,再度衝向漢兵。
沒有慘叫,也沒有吶喊,有的只是生命消逝和戰馬的哀鳴。
騎兵落馬,戰場上一片寂靜。吐谷渾人的屍體-橫-倒,身邊仍有戰馬不肯離去。
“制棺埋葬。”
觀其穿戴應為軍中將領,出於對勇者的敬意,桓石秀下令掩埋他的屍身,避免落入野獸之腹。
煙氣越來越濃,夜空中忽然響起一聲炸雷。
“下雨了?”
桓石秀和劉牢之同時抬起頭,仰望天空,表情中帶著驚訝。
雷聲滾滾,大雨傾盆而下,火光開始減弱,繼而陸續熄滅。
冷風席捲,殘餘的煙氣開始消散,現出山谷的原貌。焦黑的土地,倒伏計程車兵和戰馬,折斷的-槍-矛,斷裂的弓弦,散落遍地的圓盾和彎刀,再再證明,這片土地曾發生過什麼。
桓石秀坐在武車上,凝視雨幕,心中的驚異久久不去。
如果這場雨早來半個時辰,計劃是否能順利實行當真難說。
上天庇佑?
不知為何,他突然想到扈謙卜出的卦象。
“國運在桓,天命貴相……”
口中喃喃念著,不顧劉牢之奇怪的目光,桓石秀突然笑了起來,眼前的迷霧一掃而空,眺望曾被火舌舔過的焦土,對今後要走的路,有了更加清醒的認識。
“使君因何發笑?”劉牢之不解。
“無他,感懷上天之意。”桓石秀收起笑容,正色道,“官家乃是天命之人,日後定能一統八-荒-六-合,恢復華夏,復我漢室!”
劉牢之沉吟片刻,眸光微閃。避開桓石秀頗具深意的目光,策馬離開山谷。
太元元年,九月
桓容抵達汶山,同桓石秀劉牢之匯合。看過斥候送回的情報,採納兩人和謝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