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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掛著汙血,氣息斷絕。然手腳尚未僵硬,顯然死去不久。
一同被關押的奴僕橫七豎八倒在地上,胸口皆-插-有折斷的木刺,額頭畫著詭異的血痕,雙目圓睜,為主殉葬。
看到屍體頭上的血痕,在場之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吐谷渾是鮮卑分支,信奉薩滿教。死去之人頭上的圖案以血繪成,代表著最-惡-毒-的詛咒。
二王子雙腿發軟,竟撲通一聲坐倒在地上,臉色煞白,耳邊似有喪鐘敲響。
太元元年,十二月底,吐谷渾王闢奚服-毒-身亡。
關於這位王者,歷史記載不多,加上胡族不修史,想要查詢有關他的資料,僅能從東晉和桓漢史書中尋找。
性狡勇猛,是對他最多的形容。
然而,就是這樣一位狡詐多謀的王者,生命的最後卻被兒子囚-禁,以致服-毒-自盡。死訊一直被遮掩,直至城破才被揭開,不得不令人唏噓。
癱軟在地上許久,二王子強撐著打起精神。
他十分清楚,國主的死訊必須壓下,絕不能在此刻傳出。目光掃過滿臉驚駭的奴僕,猛地-抽-出彎刀,用力揮下。
都城外,漢軍擂起戰鼓,吹響號角。
蒼涼的號角聲伴著鼓聲,迴旋在冰冷的風中,重重砸在守軍的心頭。
天子大輅中,桓容身著玄裳、硃紅蔽膝,腰佩獸首寶劍,長袖衣襬在風中烈烈作響。在大輅左右,謝安和王彪之神情肅然,鬍鬚被風吹拂,始終脊背挺直,傲然如松。
在鼓聲中,百餘輛武車推到城下,擋板升起,架上木杆,組成三排投石器。
跳蕩兵將圓盾背在肩上,扛起雲梯,只等一聲令下,就要直撲城下。
狂風中,喊殺聲未起,殺機早開始蔓延。
突然,號角聲停了,鼓聲猛然變得急促。
武車旁的步卒用足力氣,齊聲大喝,拉動絞索,投石器的木杆猛烈搖動,丟擲斷木巨石,呼嘯著砸向城頭。
幾塊巨石砸到城牆上,牆皮竟簌簌飛落。
“殺!”
巨石和斷木如雨,城頭守軍死傷不多,人卻被嚇破了膽。
經公輸和相里改造的武車,威力超出尋常,加上是三段連發,守軍頓覺漫天都是巨石斷木,恐懼感襲遍全身,只想找個地方躲藏,壓根不敢冒頭。
投石告一段落,攻城錘已推到城下,跳蕩兵抬著雲梯,虎狼般撲向城牆。
雲梯上帶有特殊結構,並在上層包裹鐵皮,一旦架上城頭,輕易無法推倒,更沒法砍斷。
第一部雲梯架上,緊接著是第二部、第三部。
攻城錘抵在城門前,車上的壯漢將粗繩纏在腰間,一起拉動巨木,猛地-撞-向城門。
在漢兵潮水般的攻勢前,吐谷渾王城顯得格外脆弱,幾乎不堪一擊。
其中固然有武車之威、將士之勇烈,同樣要歸功於吐谷渾文武和貴族的“知情識趣”,舉家逃走,更帶走千餘守軍。
歷史總是相似的。
當初鄴城被破,與慕容垂和慕容評的出走不無干系。如今莫何川搖搖欲墜,幾乎是鄴城之事的重演。
區別在於,攻入鄴城的是秦璟,即將踏入莫何川的卻是桓容。
吐谷渾大王子和四王子站在軍後,看到城下一幕,都不禁心生寒意。下意識望向天子大輅,目及年輕的桓漢天子,接連打了兩個寒顫,不得不重新估量心底的念頭。
如果桓容在位,自己所想絕不會有實現的可能。
眺望王城,四王子臉色蒼白,雙手握緊韁繩,手背暴起青筋。大王子則生出一陣茫然,為心中執念投向桓漢天子,究竟是對是錯?
與此同時,蒼鷹飛過雪原,尋到正追擊吐谷渾殘兵的秦璟。
看過桓容書信,秦璟忽然笑了。
張廉和夏侯巖碰巧走過,見到秦璟的笑容,齊刷刷打個哆嗦。
不能說殿下的笑容難看,昧著良心說這話,十成會遭雷劈。可好看歸好看,如此滲人是為哪般?
“吹號角,集結全軍。”
不等兩人得出答案,秦璟已收起書信,抄起紮在地面的長-槍。
“追擊殘兵,一個不留!遇附庸胡部,凡以漢家子為羊奴者,不降盡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