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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慘白,大氣不敢出,放下食盒的手都在顫抖。
“下去吧。”
婢僕如蒙大赦,忙不迭退出內室,彷彿從地獄逃出生天。
“阿弟的脾氣還是這般。”
王皮示意王休坐下,親手給他斟酒。
王休坐在矮榻邊,對面前的羽觴視而不見。
“阿兄,你可曾想過,鼓動夏侯氏造反,長安陷入兵禍,胡賊恐會再次南下。屆時,百姓流離失所,晉時災禍重演,你我都將是罪人!”
王皮不以為意,舉起羽觴淺啄兩口,“那又如何?”
“什麼?!”
“天下人與我何干?”
“阿兄,你莫非忘記阿父的教導?!”王休滿臉不可置信。
“阿弟,亂世之中,哪裡有許多仁義道德。”王皮仍是滿臉不在乎,“何況,如你所言,阿父就不會投氐秦,輔佐胡人數年,該南投遺晉才對。”
“你、你……”
王休氣得說不出話來。
“好了,消消氣。”王皮笑道,“我來是為告訴你,無需半月,長久就會被大軍包圍,凡是參與叛亂之人,俱都難逃一死。我已差人打點行裝,明日便送你和四弟出城,南下前往桓漢。”
王休愣住了。
他開始不明白,王皮究竟作何打算。
或許,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明白過。
“無妨實話告訴阿弟,從最初,夏侯氏就沒有半點勝算。”王皮又執起羽觴,笑容裡帶著幾分陰狠,莫名讓人脊背生寒,“我要的,不過是秦氏名聲掃地,長安生成亂局,北地再無一統。”
“阿兄,你、你是不是瘋了?”
“不,我沒瘋。”王皮冷笑道,“如非秦氏,我當接替阿父成為一國宰相,而不是做個區區的員外散騎侍郎。如非秦氏,我即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非秦氏,我女嫁於皇子,他日鳳臨椒房,我自為國丈!”
王皮一邊說,一邊握緊羽觴。
“阿弟,你可曾想過,如非秦策早有疑心,我未必有動手的機會,唐公洛未必會全族盡滅,如喪家犬般難逃。如果夏侯鵬沒有反意,又豈是我三言兩語可以鼓動?如果秦策沒有疏遠親子,不是重病才下決心立皇太子,如何會有今天?”
王休張張嘴,似要反駁,話到嘴邊又顯得蒼白無力。
“所以,阿弟你來說,你來告訴我,此事罪全在我?”
王皮舉觴一飲而盡,旋即擲杯在地,神情中透出幾分瘋狂。
“秦氏毀了我的一切,我要秦氏名聲掃地,我要秦氏子再坐不得江山!”
“阿兄,成王敗寇,且秦氏有始皇血脈,終為正統,你這樣毫無道理。”
“道理?亂世中哪講什麼道理!”王皮用力搖頭,“你想通也好,想不通也罷,明日就出城,往桓漢去吧。依桓漢天子行事,縱不用你,也不會將你交給秦氏。為免猜疑,人不可帶得過多,至於城內,自有我來安排。”
話落,王皮起身離開。
看著兄長的背影,王休深深嘆息一聲,透出無盡的哀痛與滄桑。
自夏侯氏起兵,他就被關在府內,四弟也是一樣。
本以為兄長是想要“從龍之功”,哪裡料到,他根本是要整個長安為他陪葬!
“瘋了,當真是瘋了……”
太元七年,二月
秦策病況未見好轉,卻強撐著不肯對叛臣示弱。劉皇后和劉淑妃衣不解帶,輪流侍奉御前。
為打擊秦策,夏侯鵬命人將張禹抬進宮,送進太極殿。
“張司徒郎赤膽忠心,該讓陛下曉得。”
張禹躺在地上,手腳俱已折斷。
為逼他矯詔,夏侯鵬抓來他的家人,一個接一個當著他面殺死。見其不肯屈從,乾脆打斷了他的兩條腿,挖掉了他的膝蓋。
最後,是一名官員假託其名,矯詔廣告天下。
詔書送處當日,夏侯鵬就下令打斷他的兩條胳膊。雖留他一命,卻是生不如死。不是憑藉滔天恨意,張禹絕不會活到今日。
君臣相見,張禹不能起身,只能掙扎著向秦策行禮。秦策不用劉皇后攙扶,顫抖著站起身,艱難行到張禹面前。
“叔臣,是朕、是我累了你!”
“陛下,臣奉忠孝節義,為丈夫所為,陛下萬勿如此。”張禹沙啞開口,低聲道,“陛下放心,逆賊自以為得計,殊不知詔書翻出,幾位殿下必會兵法長安!陛下萬萬保重龍體,方能親眼看到逆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