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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鵬先是一愣,明白秦玓話中所指,不由得勃然大怒。不顧肩膀上的傷口,就要起身大罵。被甲士按跪在地,猶自掙扎不休,大聲道:“我起兵造反,逼死秦伯勉不假,我的罪我認!但我非是畜生,不會火燒長安!”
“不是將軍下令?”秦玓冷笑挑眉,並不相信。
以夏侯鵬的所作所為,這種反駁很是蒼白無力,並不足以取信於人。
“你!”
夏侯鵬暴怒,臉色漲得通紅。
他知自己必死無疑,三族血脈都將斷絕。既如此,何必在此事上撒謊?!
周颺被生擒之後,始終癱坐在一旁,臉色慘白,不言不語。聽到秦玓和夏侯鵬的這番話,似乎被觸動,猛然抬起頭,沙啞道:“王皮。”
“周尚書說什麼?”秦玓轉過頭。
“王皮,員外散騎侍郎王皮。”周颺喃喃的念著,聲音突然拔高,“放火的是王皮!一定是王皮!他該死!該死!”
夏侯鵬最先反應過來,立即高聲道:“是他,一定是他!”
王皮?
秦玓擰緊眉心,想到夏侯端給出的口供,以及審訊王休得到供詞,沒有猶豫,立即命人趕往城內,尋到秦璟和秦玒,言明城頭之事。
“告知阿弟,務必要拿到王皮!”
甲士領命,飛速跑下城頭,策馬揚鞭而去。
此時,秦璟正在北城平亂,親手誅殺兩名引起混亂的私兵,令士兵高呼“有賊匪趁機生事,莫要為其所趁”,其後安撫百姓,集中全力救火。
有人仍不相信,口中高喊著,攛掇眾人,拼命想要往外衝。
秦璟臉色一冷,策馬攔住去路,槍尖抵在帶頭人的額心,一字一句道:“屠-城非我之令!爾等急欲生事,實是出於何心?”
察覺男子神情有異,下意識住腰間。槍尖登時下落,劃開男子的短袍。
一陣金銀落地的響聲,發現男子藏了什麼,人群瞬間大譁。
“這是賊!”
跟著男子起鬨的幾人見事不妙,想要後退,立即被人群堵住。
面對一張張憤怒的面孔,幾人頓感不妙,想要開口辯白,臉上卻捱了一記重拳。
“打,打死這些該死的賊!”
積聚的憤怒和恐慌終於有了發洩口,幾人被包圍起來,慘叫聲由高到低,直至全無半點聲息。待到人群散開,地上只有一灘灘血肉,早看不出人形。
情緒得到發洩,眾人漸漸恢復理智。
看到一身玄甲的秦璟,紛紛下拜。
“免,救火要緊。”
眾人應聲,爭先拿起水桶,搶出木盆,舀水滅火。
因數年前的一場大火,秦策下令,在四城裡巷鑿井,無井則挖明渠並備大缸儲水。
火起時,不是私兵趁機生亂,百姓取水自救,或火勢絕不會蔓延如此之快。
看到被燒燬的房屋,眾人也是後悔不跌。
“早就該想到,殿下愛民,豈是會下令屠城之人!”
“就是!”
“如今說這些有何用,快些救火,好歹能救出幾件傢什來。”
有士卒在一旁組織督促,眾人起初有些混亂,很快就變得井然有序,該擔水的擔負水,該滅火的滅火。
提不動水桶,端不起木盆,就在各處清理明渠,或是在水井旁幫忙。
北城的混亂漸漸平息,火勢逐漸得到控制。
南城、東城緊隨其後,西城稍慢,或許是胡人較多的緣故,控制局勢不是那麼容易。好在派去的是染虎,本就是鮮卑貴族,早年曾追隨慕容評,對如何壓制胡人自有一套辦法。
隨著城內混亂平息,火勢開始得到控制。兼有秦璟和秦玒親自出面安民,屠城的流言亦是不攻自破。
秦璟得甲士稟報,當即派騎兵搜尋王皮。
“嚴守長安城門,未拿到王皮之前,不許放一人出城。”
“諾!”
騎兵飛馳傳訊,長安北門和西門同時關閉。東門和南門損毀較大,則有重兵把守,並安排見過王皮的叛軍認人,如能立功,則可免除一死。
城門皆被嚴密把守,王皮插翅也難飛。
傍晚時分,冷風忽起,天空降下一場小雨。
雨水由小變大,淅淅瀝瀝落下。冷風打著旋,卷著雨水,驅散城中最後幾縷煙氣。
救火的百姓齊齊舒了口氣,放下扁擔水桶,仰頭站在雨中,張口接著雨水。更有人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