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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桓禕帶了出去。待到室內安靜下來,轉身看向桓容,眼眶不禁發紅。
“我兒,阿母定要為你出這口氣!”
南康公主探出手,輕輕拂過兒子的臉頰,想起老僕的密報,銀牙緊咬。
“阿麥。”
“奴在。”一名婢僕躬身聽令。
“今天跟著郎君出去的幾個,全都關起來。郎君醒來之前不許踏出門一步。”
“諾。”
婢僕退出房門,南康公主坐在榻前,望著兒子蒼白的面容,眼中閃過一抹狠色。
真當她是傻的?
好端端的坐在車上,如何就會滾落?
四郎不會說謊,更不會隔著一臂的距離將人帶下車!小郎分明是被人下了黑手,生生撞破了頭!
無論背後是誰,她都要追查到底!
至於庾氏和殷氏,照樣別想逃!
桓容始終昏迷不醒,湯藥不進。醫者守在屋內,眉間緊蹙,一度想要開口,見南康公主臉色難看,到底沒敢出聲。
桓禕一根心腸,照吩咐換好衣服,不肯用飯,再次守到桓容榻前。
掌燈時分,桓容短暫甦醒,偏偏認不得人,更咬緊牙關不肯喝藥。
醫者彼此交換眼色,一人忐忑道:“公子傷在腦後,怕是要不好……”
話到半截,引來南康公主大怒,直讓人拖了下去。餘下幾人頭冒冷汗,使盡渾身解數,好歹將藥送下半碗。期間不敢鬆懈,唯恐小公子有所不測,自己也要賠命。
臨近天明,桓容再次甦醒。
醫者輪番診脈,再將湯藥端上,親眼見桓容喝下去,才敢擦去額頭冷汗。
不過一夜,卻如生死間走過一般。
桓容用過藥,倚靠在榻上,臉色白得彷彿透明。
五官精緻,俊雅如畫。只是神情疲憊,兩縷散發落在頰邊,顯得格外孱弱。
“可好些了?”
握住兒子的手,南康公主雙眼泛起血絲,分毫不減擔憂。
醫者走上前,小心詢問:“郎君可覺得頭暈?是否欲嘔?”
桓容搖頭。
“傷處可還疼得厲害?”
桓容繼續搖頭。
醫者又問了幾個問題,桓容或點頭或搖頭,始終沒有出聲。
見狀,南康公主不得不生出疑問。
“我兒這是怎麼了,為何不肯出聲?”
“兒……略有不適。”
桓容終於開口,語調微有些生澀,不是洛陽官話,而是地道的吳語。聯絡常年隨叔父在會稽郡求學,倒也不顯得奇怪。
南康公主緩和神情,旋即又變得緊張。
“不適?哪裡不適?醫者!”
又是一番忙亂,桓容灌下整碗湯藥,苦得五官皺緊,仍不忘勸說南康公主休息。
“阿母,兒無大礙。”
南康公主猶不放心,幾番詢問醫者,得後者擔保,又提心查清桓容被人暗害之事,這才起身離開。
“如有事,立即遣人來報。”
“諾。”
僕從分毫不敢大意,一名童子守在榻前,數人守在外室,房門前更是立了數名健僕。醫者直接不許走,留在側室休息。
“勞煩。”
健僕皆是南府軍出身,曾隨桓溫北伐,通身的煞氣,醫者哪敢說個“不”字。
諸事安排妥當,天已大亮。
童子燃起香料,驅散室內的藥味。
桓容斜躺在榻上,捏了捏眉心,繼而攤開掌心,翻看手背,眉間皺起川字。
這是男子的手?
趁童子不注意,小心掀開錦被,確定零部件不缺,勉強鬆了口氣。
世事千奇百怪,萬萬沒料到,自己也會遇上。
既沒遭遇天災,也沒遇上人禍,他不過是連續加班,睡得稍晚了些,壓根沒想到,睜眼就發現身在異處——或者異時空?
起初以為是做夢,強迫自己睡過去,醒來就能恢復正常。
哪裡料到,再度睜眼,場景依舊未換。
木榻高屏,香鼎玉瓶,桌旁擺的不是木凳,而是青色蒲團。
右衽長衫的古人,守在榻邊的雍容貴婦……
桓容閉上雙眼,頭痛欲裂,腦海中更多出一段記憶。
太和三年,皇姓司馬。
不熟悉歷史,或許不清楚太和是哪個皇帝的年號。但從秦漢以後,皇帝複姓司馬的只有兩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