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籬門方才停下。
駿馬揚起前蹄,鼻端噴著粗氣,發出嘶咴咴的叫聲。馬上郎君解下佩劍,以劍柄擊向馬鞍,敲出古老樸拙的韻律,竟是一首送別的古曲。
“今日一別,未知何日再見。山高水遠,北地烽煙,玄愔萬萬珍重!”
河岸邊,數名郎君伴曲高歌。小娘子們被歌聲引來,手挽手攔在郎君們身前,摘下發間絹花,紛紛投向牛車和馬背。
謝玄被小娘子們包圍,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成功脫身。看到健僕們滿身狼狽,兩人頭頂還歪-插-著絹花銀簪,像是被哪個小娘子“誤中”,不禁又是一陣大笑。
河船上,秦璟眺望岸上一幕,不由得搖頭失笑。
“建康風-情確非北地可及。”
胡族侵佔華夏之地,覬覦東晉政權,卻又格外仰慕華夏文明。知曉曲水流觴風雅,胡族權貴爭相仿效,多數畫虎不成反類犬,反倒成了笑話。
船身行出籬門,船伕喊著號子,腳踩木輪,船槳齊齊擺動。略顯渾濁的河水向兩側排開,大船逆流而上。
建康城越來越遠,秦璟回到船艙,取出藏在袖中的絹袋,解開系在袋口的絲繩,兩顆珍珠滾入掌心,每個都有龍眼大,散發金色光澤。
健僕敲門而入,見到秦璟掌中之物,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物以稀為貴。
在胡人的地盤,珍珠價高可比黃金。只是礙於種種原因,運往北方的珍珠都是次品,合浦珠更是少之又少。
秦氏底蘊深厚,家藏秦、漢兩朝累積的珍寶玉器,其中便有兩顆龍眼大的珍珠,據悉是漁民偶然捕獲海中巨蚌,從蚌殼中所得。但那也是尋常的瑩白色,而不是明晃晃的金色!
這樣的一袋珍珠,在北地足可養活一支強軍!
“郎君……”
“此事莫要聲張。”
“諾!”
健僕退出艙外,秦璟將珍珠全部倒出,拿起一枚對光而照。想起之前同桓容當面,不由得眉尾輕揚,笑意映入眼底。
桓府中,桓容和桓禕正陪南康公主用膳。
兄弟倆各捧一隻漆碗,冒尖的稻飯轉眼少去大半。盛飯的木桶將要見底,矮桌上的炙羊肉和燉菜添過三回,仍不見半點停嘴的跡象。
“再來一碗。”
“諾。”
憑藉良好的教養,桓容以非人的速度扒飯,嘴邊硬是沒沾上半顆飯粒。盛飯的婢僕接過漆碗,手都有點抖。
南康公主停下筷子,李夫人放下水盞,看看桓容再看看桓禕,掃一眼桓禕又望向桓容,雖說已經習慣兄弟倆的飯量,可吃這麼多真不會撐到?
“瓜兒。”
桓容從飯碗裡抬頭,活似一隻正啃魚的狸花貓。南康公主嘴角抖了抖,李夫人直想掩面。
“還沒吃飽?”
桓容嚥下口中飯粒,估摸一下肚量,認真道:“阿母,兒僅有五份飽。”
為了給秦璟的回禮,他半夜餓得直想撓牆,一桶飯真心只有半飽。
原本無需這麼麻煩,但對方又是李斯真跡又是青銅古劍,不拿出件像樣的禮物,桓容都覺得過意不去。好在南康公主對兒子大方,將壓箱底的重寶送來。看到箱中的金色珍珠,桓容當即雙眼發亮。
就是它了!
一顆太少,五顆不合適,乾脆湊到十顆。如此一來,桓容的飯量穩步邁上新臺階,輕鬆超過桓禕。
一桶飯五分飽?
南康公主和李夫人當場無語。
婢僕手抖得更厲害。
唯一不受影響的,大概只有和桓容一起扒飯的桓禕。
該怎麼說?
這才真是親兄弟!
兩桶稻飯轉眼見底,桓禕吃下十碗,桓容吃到十三碗,依舊是七八分飽。奈何南康公主不許他再吃,並且叮囑婢僕,日後務必要看住郎君,每餐絕對不可超過十碗。
“阿母……”
桓容想要抗-議,被南康公主強力鎮壓,無奈只能屈服。
桓禕用過一盞茶水,稍歇片刻,繼續舉磨盤掄巨石。他本想和桓容一併前往鹽瀆縣,可惜桓大司馬不點。鬱憤之下,每日拼命練武,發誓要學有所成,不讓嫡母和兄弟失望。
目送桓禕走出房門,桓容端正神情,請南康公主屏退左右,僅留李夫人在內室。
“阿母,兒有事。”
“何事?”
“關於阿谷。”
說話間,桓容取出一份名單,呈送